“你又不是觀家人。”
有閒漢嗤之以鼻,“小丫頭,觀家軍橫掃中原時,你怕是還在田坎上玩泥巴吧。”
周圍的人們鬨笑。
觀行雲瞅見那姑娘噘著嘴不服氣的模樣,不禁朝觀亭月納罕道:“可以啊,她還知道二哥的刀有十一個環呢。”
繼而又問:“你認得她嗎?”
她搖頭:“不認得。”
“在這裡,他們指不定連你有多少紅顏知己都摸得一清二楚。不算什麼。”
觀行雲長了見識,頗為詫異地搖扇子,一臉受教了的表情。
江流看著猶在熱火朝天,侃侃而談的人們,不由問道,“姐,城內百姓如此尊崇你,你就不打算表明身份麼?”
知道他是少年好強,觀亭月只笑了笑,“沒那個必要。”
江流:“為什麼啊……”
“我當年也不是非得要誰的感激才來城中增援的,如今大家各自安好,表不表明又有什麼關係。”
更何況像她這般的人,或許在眾人心中,死了的倒比活著的更好。
名將都是用來神化的,倘若死而復生,反而不美了。
他聽罷,約莫依然覺得有點可惜,只乖巧地頷首並不言語。
正說著,燕山已經摺返回來,對觀行雲點頭示意,“行了。”
“二樓東面倒數第三間。”
他將扇子一打,“多謝啦。”
一行人自紛擾的食客中穿過,打算回房稍作休息。
那位年輕的姑娘猶在飯桌前據理力爭:“觀林海的第四子並未從軍,傳說他是個病秧子,不宜學武。但自小頭腦聰慧過人,大將軍沒準兒是想讓他擔任軍師……”
……
觀亭月剛要上臺階,忽聽得頭頂傳出一聲慌張的驚呼。
這客棧為了追求雅緻,迴廊處每隔一段便擺放有花木盆栽,不知是不是年深日久,澆花時滲出的水侵蝕了欄杆,竟讓一個孩童給不甚撞斷了。
那小孩兒僅是嬉鬧,豈會料到出現這種意外,頃刻從幾丈高的地方摔了下來。
大堂裡反應快的人們已譁然出聲。
她眼角的餘光一瞥,纏在手腕上的鋼鞭旋即而出,細長的弧線驚鴻游龍般在客棧裡走了一圈,將這倒黴孩子輕輕裹住,又浮光掠影一樣放回地面。
後者剛要放聲大哭,才起了個調子,發現自己居然穩穩地落地了,一時間很是發矇。
“二寶!”
孩子娘一把將兒子摟在懷中,又忙不迭地衝觀亭月鞠躬致謝。
“多謝姑娘幫忙,多謝姑娘……”
她擺手示意無妨。
燕山等人自然對這場面習以為常,在前面略等了她一會兒,便仍舊往樓上走。
然而那方才還在滔滔不絕的少女神色驟然一凜,她忽的就不說話了,只探究地盯著他們幾人的背影。
*
“……既然乾糧與水採買已得差不多,那我們還是後日一早啟程?”
傍晚時候,觀亭月同燕山一併下樓用飯。
他先是嗯了一聲,繼而又難以言喻地看向她,“你三哥真的要一起去鳳陽?”
“他說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結伴去找二哥,路上也熱鬧。”
燕山啼笑皆非地搖頭,“這隊伍再發展下去,豈不是成護送你們家北上踏青的使團了。”
“我難道沒給你找鑰匙嗎?”觀亭月斜過視線,“若嫌我們家人多,你也可以把自己熟識的朋友叫來啊,我不介意。”
這算什麼方法,他又不是小孩子……
燕山剛要開口,前面卻驀地被一個人攔路擋住。
對方是個年輕姑娘,一雙明眸又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