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我更想騎馬。”
身旁的人涼涼地乜斜了他一眼,“我勸你最好不要有這種想法。”
後者顯然不明白:“為什麼啊?這又不是什麼很難辦到的事情。”
觀亭月抬腳往前走,避而不答,“那邊的車應該還有空餘,我們同方晴、方先生一道回去。”
江流跟在後面卻非要刨根究底:“姐,你還沒告訴我呢!”
“你慢點兒,等等我啊……”
她倆一前一後地走過了那塊灑滿石善明鮮血的草地。
天罡營的將軍正在同燕山彙報這次奇襲的死傷——饒是自己人幾乎沒有折損,面對這滿山谷的狼藉,後續的收尾瑣事也足夠人忙活了。
“……此次共俘虜一千九百六十一人,算上主帥與陣亡者,不多不少剛好兩千三,收繳的兵刃武器尚未有具體數目,但就初步估計,恐怕不下五千。”
燕山問:“那批‘白骨枯’呢?”
“查過了,不算原料藥材,一共有三大箱。除此之外,屬下等人還有一些意外的發現……”
他原本在聽,餘光處一道身影倏忽而過,燕山不自覺地挪開了視線,渺茫無邊的黑夜裡只有對方的一縷髮絲在目之所及裡一晃即逝。
他側身看向觀亭月的背影,眸中的神色漸漸地深重起來。
“侯爺?”隨侍發現他目光有異,也跟著朝前張望了一番——沒瞧出什麼名堂,“有哪裡不對嗎?”
燕山不著痕跡地一眨眼,將先前的片刻走神蓋了過去,“沒事。”
說完,他又頓了頓,“那架馬車,是往什麼地方去?”
隨侍再抬頭時,正瞧見觀亭月登上車轅,他回答說:“永寧城,他們都是城裡的百姓。”繼而又孜孜不倦地想替對方撈點好處。
“侯爺,您是不是打算給這位姑娘賞點什麼以示嘉許啊?”
人家可是徒手宰了石善明呢!
換作是他也不一定能保證全身而退。
耳邊只聽聞燕山輕輕哼笑了一下,那語氣似是而非,不好琢磨。
“她瞧不上。”
*
車上有外人在場,江流不好繼續追問。
驚心動魄了大半夜,又飽受血光之災,這一路沉默極了,除了觀亭月,大家都睡得四仰八叉。
待得遠處天光乍破的時候,永寧城門便已朦朦朧朧地入了眼。
現下還太早,街上連早市也沒開,不那麼寬闊的道路間冷冷清清的。
商隊入城以後,住在附近的居民便陸續下車離開,自行返回家中或是聯絡親友。
辭別了方晴倆父女,江流追著觀亭月走進民宅區狹窄的小巷內。
“姐,幹嘛不行啊?”
“你說那個侯爺是咱們家當年的扈從,必然也是爹收留過的人了?不管怎麼說我們對他有恩在先,請他出面幫點小忙不算過分吧。”
眼見她越走越快,他小跑著跟上去,嘴裡喋喋不休:“但凡能接濟我們一點點兒,你也不用起早貪黑,奶奶也不用擔心你了,不好嗎……”
一直腳步未歇的觀亭月忽然停了下來,江流沒剎住自個兒,險些一頭撞上去。
她回眸看向自己年少的弟弟,被兩側房舍投下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你說錯了。”
“我們對他不算有恩……至少我沒有。”
江流聽得雲裡霧裡,本能地開口:“什麼意思啊?”
立在晨曦中的女子眉眼間無端染上幾分模稜兩可的闇昧,神秘地衝他一笑,“因為我……”
她特地賣了個關子,“當年曾與他一夜春宵。”
江流差點就平地摔了。
耳邊只聽見觀亭月輕慢地補充道:“然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