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神色稍微收斂了些許。
按照觀長河的描述,她三哥手裡應該也是有一把石室的鑰匙。
對方支著下巴認認真真地聽完緣由,聞得兄長已經將自己的那一份交了出來,當下二話不說,也往懷中探去。
“老爹給的鑰匙,我倒是帶在身邊。”觀行雲三兩下尋得,拍在桌上,“原本見它像是銀質物,沒準值不少錢,一直想當掉來著。你們若要就拿去。”
這人倒是比他大哥還心大。
觀亭月暗道:真虧得你沒當。
她正好將觀長河的那把也一併串上,勾在指間遞到燕山眼前,“給。”
後者似是在走神,頓了片刻才撤回視線,“你收著吧。”
“都攢齊了再給我也不遲。”
觀行雲這頓飯,足足能抵上他們之前一個月途中所有的花銷。
他風捲殘雲地吃完,半個飽嗝也不見打,照舊展著扇子玉樹臨風地逛街市,像個只進不出的貔貅。
剩下觀亭月在後面抿唇掂量錢袋子,琢磨著帶上三哥的自己,是不是應該去錢莊兌點銀兩了。
燕山掃見她行將見底的荷包,低聲一笑:“你大哥的錢,夠你三哥吃幾頓的?”
觀亭月攏住封口:“……要你管。”
正在此時,不遠處有人遙遙揮著手打招呼:“姐!”
因為聽聞全城的男女老少把自己姐姐當聖賢一樣供著,江流早起便心癢難耐,要外出看熱鬧,而雙橋由於沒找到觀亭月,只好勉為其難地跟在他身後。
江流飛奔著跑過來,滿臉雀躍,“我方才在祠堂那邊瞧見有人給你寫了首賦,特別長,刻在好大一塊石碑上,行文可漂亮了……”
很快他便發現觀亭月旁邊多了一個男人,言語戛然而止,謹慎地端詳起來。
觀行雲反而先好奇地問:“這是……”
“是江流。”她說。
“江流?”他明顯驚訝,“都長這麼大了?”
觀行雲不由笑道:“我還真是沒認出。”
“他一歲的時候咱們就去了常德,你認得出才怪了。”
江流眼光不住在他們兩個人臉上流連,期望能看出點什麼,觀亭月衝他一抬下巴:“你三哥。”
他聞言忙嘴甜地喊:“三哥!”
一旁的雙橋見狀,跟著學舌:“三哥!”
他嫌棄地一睇眼,“喂,那又不是你哥哥。瞎認什麼親戚。”
觀行雲仰首朗笑,心情顯然十分不錯,搖扇子的速度都快了許多:“我多個妹妹也沒什麼不好啊,等老來多一個人替我送終,病榻前熱熱鬧鬧。”
觀亭月簡直沒耳朵聽:“給自己口下積點德吧,你也不怕折壽。”
“折壽便折壽,早早下去,好讓我瞧一瞧那十方閻羅長得什麼模樣,飽個眼福。”他一張嘴百無禁忌,和自家祖母一個德行,張口就能送自己明日歸西,“哎,今天真是個大吉之日,不飲幾杯酒慶祝慶祝可白白浪費了良辰美景。”
這回,連燕山都匪夷所思地望過來,“你居然還沒喝夠?”
“方才那是果腹,而今這是慶賀,自然不能混為一談。你用膳時喝的酒和成親時喝的,能是一樣嗎?”
聽完這番強詞奪理的胡謅,他意識到與此人爭辯著實是浪費唇舌,遂只從鼻腔裡送了他一聲沉沉的吐息,抬腳走了。
觀行雲捱了人白眼,倒也不介懷,笑得隨和風流,仍舊不疾不徐裝他的貴公子。
觀亭月打算和燕山商量行程的事情,見狀正要跟上去,觀行雲的摺扇卻冷不防一收,“啪”地輕打在她腰間,攔住去路。
“急著走什麼,我還有話要問你呢。”
他神色一斂,無端正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