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晚幾天, 我們並不急。”
他卻低吟片刻,“我尋思著,此物畢竟要緊, 我還是親自去取來為好, 鑰匙交給旁人到底不放心。”
觀亭月自然頷首:“好啊,那我陪你一起。”
“哥還要你陪嗎?”觀長河聽得笑了,“這乘車趕路枯燥得很,又沒什麼意思, 你呀還是留在城裡好好玩幾日吧。”
說完就像是見了小輩總心生愛憐,不知如何表達的長輩一般,只管從懷裡掏出金銀錢兩來塞給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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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氏商行的管事在這招親之事上可謂是盡心盡力。
將報名之人先在年齡上篩了一回,又從模樣相貌上篩了一回,到第三日才正經開始文試。
滿城的適齡才俊們連夜苦讀,幾乎拿出了科考的架勢,行將入場前,都尚有人蹲坐在廟會牌坊下,喃喃低語地背文章。
嘉定山高皇帝遠,不似京城設宵禁,故而晚上有集市買賣,大半夜不睡覺的青年們臨時抱佛腳,不是挑燈背書就是練琴練曲兒,吹拉彈唱,搖頭晃腦,折騰得比白日裡還喧囂。
燕山已經連著幾天沒能徹底入睡了。
平素替他收寄信件的親兵叫作樛木,打眼見他推門出來,頓時就愣了一下。
“侯……公子,您臉色不太好。可是病了?”
說著把劍一提,“我去找大夫。”
“沒事。”燕山搖了搖頭,“休息得不好而已……我出門走走,透一透氣。”
末了又補充,“不要驚動其他人。”
大清早,糕點和麵食攤已開張營業,這小城裡彷彿十二時辰不停休,街上就沒個清靜時候。
他這一走,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廟會場的牌樓之下。
如今兩場比試剛剛結束,所剩之人顯然縮減不少,粗略一掃約莫只一百不到。
觀長河那看似不著調的篩選方式還是挺有成效,至少留下來的模樣身形都算過得去,也不會有個什麼樵夫獵戶之流混在其間。
但如此一來,文弱書生卻佔了一定數量,下面的武試八成有得苦受了。
他正想著,旁側不經意聽得有人驚訝地一“誒”。
“這不是……這不是燕大哥麼?”
牌樓的陰影當中,白上青那微帶了些許稚氣的團臉被笑容捏得更加圓潤,徑直朝這邊走來。
“你也在啊?”知道燕山不愛搭理自己,他索性話不停歇,“哎,早聽說此處熱鬧非凡,今日得空一見,果然是辦得如火如荼,目下辰時都不到,已經聚了這許多人了。”
燕山難得開腔:“怎麼,你也是來報名的?”
約莫是睡眠不足,他語氣裡含著幾分疲憊,“那你可來晚了,如今已是第三場,比完就會分出勝負。”
白上青留意著他的表情,似乎是從中讀出了什麼,眸中閃過些許意外,隨即便又吊兒郎當起來,“大哥,你別說笑了。三場比試,兩文一武,都不用想,這壓軸的一場八成是月姑娘自個兒打擂。”
“活著不好嗎?我幹嘛去找這個死。”
說罷,他望向場中神采飛揚的各路有為青年,突然充滿了同情。
“對了,燕大哥有如此體魄,武功應該不錯吧。”白上青轉回來,仔細一端詳,“眼下既然站在這兒……前兩場想必是沒難住你,那麼比武更加不在話下了?”
“我?”燕山短暫地頓了須臾,仍舊是一副不在意的神情,“我對這個沒興趣。”
“哦,是嗎……”他若有所思地抱臂頷首,接著似瞧見了什麼,“月姑娘!”
燕山當即一怔,幾乎是有些倉皇地回頭。
——身後空空如也。
他額上的一根青筋突突跳了跳,眼前的白上青正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