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厚的金大腿撐腰,提起用錢,簡直是財大氣粗,也不怕某人找茬。
“帶上吧。”燕山竟出乎意料地好說話,他倚著門,並未往心裡去,“說不定有用。”
觀亭月本以為對方肯定會尖酸兩句,連怎麼應對都想好了,可這次居然沒有。
一旁坐著喝茶的江流頓時感覺自己被區別對待了。
雙橋約莫也才十四五歲,因為瘦小再加上缺衣少食,瞧著只有十一二。
燕山看她尾巴似的黏在觀亭月身後,時而四肢著地地蹲著,時而又跳起來,像個難以消停的大馬猴。
雙橋:“噫……”
“這不是‘噫’。”觀亭月糾正道,“跟我念,‘紅棗’。”
雙橋學她說話,“哄……棗……”
觀亭月蹲下來,“是‘紅’,紅棗。”
“紅……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反覆嚼,“紅棗……紅,棗……”
燕山靜靜地注視著,望著她,就好似望見了從前的自己,那些不厭其煩的竊竊之語在歲月中如流星般稍縱即逝,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曾經。
而在舊年華里,有個穿紅衣裙的女孩子坐於欄杆之上,前後搖晃著雙腿,嗓音清麗地說:“那是‘芙蓉花’,緋爪芙蓉。懂嗎?”
“來,你跟我念,‘芙蓉花’。”
“芙——蓉——花——”
他張著嘴,操著怪異的腔調複述了一次,分明歪得不像樣,她卻點頭誇讚道:“對。芙,蓉,花。你再說。”
……
燕山忽然鬆開手,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外走。
觀亭月餘光瞥見了,轉頭看過來,那一刻,他剛剛好消失在秋日的霞光裡。
第43章 那我……當時喝醉了嗎?……
知道他們第二日要走, 夜裡觀長河擺了長長的幾桌酒宴,十八里相送一般哭得涕泗橫流,沒喝幾杯卻很快爛醉如泥, 趴在桌上嗷嗷直叫。
餘青薇實在嫌他丟臉, 只好出來打圓場,把人扶回了房。
臨近霜降, 天是越來越冷了。
安置好大哥後,觀亭月便沿著小徑往自己的住處而行。這是條十分幽寂的青石板路,平日大概鮮少有人來往,連枯葉也比別處要多得多。
她正走到水池邊, 隔著一汪灑滿碎月的碧波,忽然遙遙望見對面矮山上,小亭子裡的燕山。
他晚間離席得也早,此刻周遭沒有隨侍跟著, 孤零零的孑然一人。
不知是否是因為深秋夜、小山亭以及這料峭的寒風, 那身影忽然看上去蕭瑟極了,莫名有幾分落寞。
觀亭月站定腳, 遠遠地瞧了他一會兒,隨即掉頭折返。
*
今年閏了月, 寒冬來得要比往年早許多,亥時不到,草木已經開始打霜了。
燕山傾身伏著欄杆, 尚在出神之時, 冷不防左側懸下一壺清酒。
他始料未及地一怔,回眸時,觀亭月那雙映著微光的星目恰好撞進視線裡。
他只發了片刻的愣,很快便從她手中接過酒壺來, 眼角似笑非笑地往下一壓。
“難為你還記得。”
後者不滿的反駁:“我也不是次次都食言吧。”
燕山轉過身背靠扶欄而坐,對嘴飲了一口,姿態明顯比之前要放鬆不少。觀亭月則站在他旁邊,也面朝水池的方向,一邊飲酒,一邊看破碎的月華在漣漪裡清波盪漾。
大概有半盞茶的時光裡,兩個人什麼話也沒說。
他喝了幾口之後,拿起酒端詳,“這酒……味道挺淡的,不是陳釀嗎?”
“我哥喝不了烈酒,家裡的多是果子酒,帶甜味兒。”觀亭月說完,略偏了臉瞥他,“怎麼,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