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1 / 3)

“好好好,痛快!”青年人興致高昂地撫掌,話裡有話地望著他笑,“真是不易啊,朝中多少人想結交燕侯,奈何侯爺高情遠致,凡夫俗子等閒不入眼。小王而今能有這機會,應當是三生有幸了。”

燕山垂眸聽他言語,手指慢條斯理地摩挲著杯沿,末了才滴水不漏地笑道:“您太抬舉我了,我不過是習慣獨來獨往,算什麼高情遠致,也就王爺肯屈尊降貴。您看,當今不也是嫌我無趣,才將我發配邊疆駐守的麼?”

青年人聞言,仰首朗聲大笑,“哈哈哈……說的是,說的是。”

“燕侯的脾氣果然對我胃口,小王不曾看走眼,哈哈哈——”

儘管不明白有什麼可笑的,但見對方笑得那麼真情實感,他也就陪著一牽嘴角。

襄陽城的街市上。

江流和雙橋守在一個買賣擔子前,等小販吹糖人。

熬著糖稀的炭爐子呲呲作響,大冷天北風刺骨,也唯有這類物件擺在道旁,才使得集市比起別處溫暖許多。

襄陽是僅次京都、杭州的大城鎮,更是嘉定永寧等小地方所不能及的。時逢百姓採買年貨的日子,滿眼人頭攢動,連空氣中翻湧的都是濃郁的人間市井氣。

觀亭月注視著畫閣朱門,布幔招展,店鋪林立的萬家煙火,目光長長久久地出神,聽到江流讚歎地感慨了一句:“襄陽好繁華。”

她才喃喃地說:“是啊,好繁華。”

所有的人,從老到幼,由男到女,大家安居樂業,不知疾苦,不懂人世殘酷,四方太平,海晏河清。

那些奔赴於戰場的兵將,畢生所求的不就是這個麼?

糖人不緊不慢地收了尾,將活靈活現的一條惡犬交到雙橋手上。

觀亭月視線一轉,發現不遠處的一間小店內竟放置著幾柄古樸陳舊的兵器,或是殘破的青銅斷劍,或是生鏽的銅質護心鏡。

她不由走了過去。

這鋪子東西賣得之雜亂,簡直瞧不出是以什麼為主業的。

店主是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家,坐在門口,擺張小桌子,煮碗清茶,將就幾粒花生瓜子便可消磨一日。

觀亭月打量了一下牆上掛的刀兵,問說:“店家,這些古殘兵,你是要賣麼?”

老者叼著煙桿輕噴一口,“不賣。”

“全是破銅爛鐵,我賣它作甚麼?”

“不賣,你還掛在這兒?”

他輕笑一聲,“小娃娃可就不明白了。”

“咱們襄陽是久經戰火的兵家必爭之地,上千年的古城郭,你拿件鏟子往那郊外隨便找個地兒一掘,準能掘出一打的殘兵來。”

她不明所以:“這都是你撿的?”

“對啊。”老大爺含住菸嘴,“老人家念舊不行麼?古人講究飲水思源,我掛這兵器不是為了賣,是為了應景的。”

她雙目微微驚訝片刻,隨後釋然般的松和下來,“原來如此,受教。”

“怎麼樣。”他用煙桿磕自己的破爛攤子,“時興的傳奇小說,來兩本?”

觀亭月笑了笑,“不用了,多謝。”

恰好此時江流同雙橋一人舉了個糖人朝這邊而來,她輕輕告辭,依舊在熱鬧得鑼鼓喧天的長街上悠悠閒逛。

將軍雖匹馬梁州,百死難回,但千古歲月間,偶爾能被那麼一兩個人惦記著,她突然覺得,這也不算死而有憾了。

天色愈漸暗沉,午飯過後更是陰鬱難當,頭頂的烏雲黑壓壓的,好似隨時會傾盆而落,卻又一直那麼不上不下地吊著。

酒樓外有戲班搭臺,兩個少年聽到動靜,自然興沖沖地要去搶座位。

觀亭月付罷飯錢,剛準備拖著步子湊熱鬧,餘光冷不防瞥見街角一個熟悉的人影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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