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下衣袖。
雙橋正眼睛發亮地盯著她, 不住指向牆外,磕巴地啊啊哦哦。
她見狀,按捺情緒,耐著脾性問:“我教過你的, 這時候你應該對我說什麼?”
雙橋一愣,繼而用力地冥思苦想起來,漲紅了臉憋字:“想……想……出,出去。”
觀亭月循循善誘:“出去什麼?”
“出去……出去……看、看……”
她等了片晌,無奈地嘆氣:“出去看‘花燈’,唉。”
後者顯然頗為沮喪,腦袋懊悔地耷拉到了胸前,一副非常苦痛的樣子。
江流在旁邊瞥見了,難得上前幫腔:“姐……你就原諒她吧,這些天,她學字也很認真了。”
觀亭月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搖頭。
不知為什麼,雙橋成日混跡在人堆裡,明明能聽懂不少,可學人說話卻比當年的燕山慢了不止一點半點。
“走吧。”她把小姑娘的下巴抬起來,妥協地抿唇,“我帶你上街遛遛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
威儀氣派的高門大戶內,亭臺樓榭華貴奢靡,饒是寒冬凋零之季,花圃居然也錦繡成堆。
那紅瑪瑙的垂簾上點綴著白狐狸的毛,左右兩個侍女玉臂一揚,替燕山掀起來。
後者眸色冷淡地舉步進去。
今日天空陰沉,光線並不好,然而房中竟在白日點滿了燈,奢侈得富麗堂皇。
“燕侯。”裡面的人甫一看他露面,當下喜形於色,“難得你肯賞臉光臨寒舍,實在是讓小王受寵若驚。”
燕山的眉眼在頷首抬頭的一瞬硬生生捧出了溫和的笑意,“您哪裡的話,是我禮數不周,到這會兒才想著登門拜訪,還望您莫要怪罪才是。”
“怪罪?我高興尚且不及,談何怪罪?快,你請這裡坐。”對方半帶調侃半帶奉承地迎接,更親手斟了杯酒。
“王爺客氣了——您這樣,我可承受不起。”
“燕侯何必自謙。”那人笑道,“當今都給你賜過酒,小王算得了什麼?”
“試問天下誰人不向往英雄豪傑,侯爺年少得志,前途無量。你受不起,還有誰受得起?”
他瞧著約莫三十六七,通身是雍容的氣度,相貌並非俊美,甚至微微發胖,但擁有他這般權勢地位的人,也就不怎麼追求模樣美醜了。
燕山打從受封后便極少再與人虛與委蛇,不過很少應酬,卻不代表不會應酬。他不著痕跡地端起酒杯,先自罰一盞,以示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