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也見不到一個百姓路過。守在門口計程車卒發現有生人靠近,當下抬起兵刃呵斥。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幹什麼的?”
燕山並不說話,跟隨的親衛立刻從懷中摸出一塊腰牌,明晃晃地懟上對方的臉。後者眼睛好一會兒才聚焦,登時被那上面的字嚇了個汗毛直立,他慌忙四肢僵硬地收起武器,就地認慫:
“您、您請稍候。”
言罷掉頭就往裡跑。
不多時,一個守備裝束的武將匆匆趕來,禮數週全地抱拳打躬,“原來是天罡營的將軍駕臨,恕下官有失遠迎。”
“無妨。”燕山對著別的駐軍一向還算客氣,“本也是我叨擾了。不知昨日望北山羈押的盜墓賊可在你這裡?勞煩替我引個路。”
他僅借了天罡營之名,並未亮明身份,故而對方模稜兩可地稱呼他“將軍”,也算不上暴露行蹤。
“的確收押在牢房內……莫非這幾人還與邊關戰事有牽連?”守備不由緊張。
“哦,不是。”燕山活動了一下手腕,“我個人的一點私怨罷了。”
監牢裡的光線很昏暗,只在高處開了個小窗,若非有一線日光照進來,恐怕還不知外邊晨色已大亮。
那帶頭大哥正蹲在角落怨氣沖天地扔石子玩兒。
守備小心翼翼地覷著燕山,提醒說:“將軍,這人等幾日還要交到省裡去的,您看……”
“知道。”他不甚在意地邁前一步,示意獄卒開門,“按察使司也就是要個活人問話而已,我有分寸,不至於要他的命。”
帶頭大哥剛準備用兩塊石頭打火星子點燃乾草取取暖,冷不防被人揪著頂發拽了起來。
常言道牽一髮動全身,這一招簡直猶如抓住了他命運的後脖頸,帶頭大哥當即歪著腦袋踉蹌地往前撲了兩步,狗啃泥地栽倒在地。
視線裡是一雙乾淨的黑靴,他猛地抬首,對上來者漆黑沉寂的星眸,在這光影流轉的暗室中尤顯凜冽。
他倒是頭鐵嘴硬:“你誰啊?找你爺爺作甚麼?”
才說完,又隱約瞧出點熟悉的意味來,“哦……你是跟在觀亭月身邊的那個小白臉兒?”
帶頭大哥嘴角高提,笑容刻薄,“怎麼,那女人讓你來找我的?想公報私仇?”
“他們觀家人可真是了不得,滿門凋敝,都快斷子絕孫了還能絕處逢生。眼見著改朝換代,連皇帝也換人做了,居然還能在這軍隊裡頭攀上一兩個權貴撐腰。”他狠狠地吐字,“不愧是有錢可使鬼推磨,也不知是上輩子積了什麼陰德……”
燕山面無表情地打斷他:“說夠了嗎?”
“我發現你這個人,是真不懂得惜命。”
精緻的匕首尚未出鞘,燕山拿刀柄在他臉頰上拍了拍,“舌頭拿來幹什麼不好,偏要用來講廢話。實在是太吵。”
兩邊的親衛一左一右摁著他雙肩,帶頭大哥扭動兩臂,眼睜睜刀光晃在自己面前,仍舊帶著底氣。
“你不敢動我,上頭還沒過堂,我可是要緊的證人,倘若死在這裡你擔待得起嗎?”
說著他更來了信心,得意地笑道:“我這條舌頭你一樣碰不得,按察使老爺要口供,屆時出不了聲,拿什麼來結案?”
燕山將鞘一拋,把刀扔給自己的親衛。
“舌頭割掉的確講不好話,不過若只割下一小塊兒,倒也不影響大體。”他輕輕一笑,眉眼裡卻透出幾分豪狠之色,“我幹什麼非得要你的命不可?活著受罪不才有意思?”
帶頭大哥似乎終於感受到眼前之人的暴虐之處,面容霎時一白。
“你……”
“不,你不是觀家的人,觀家人……不會有你這樣的,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