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股不安分的盜匪勢力。
他膝下共有五子一女。
彼時,長子帶兵駐守邊疆國門,而觀亭月與二哥、三哥都還未到長成的年紀,便跟著父親南下,暫居在城中一處當地富商慷慨出借的大宅院裡。
觀家後輩世代習武從戎,有少年隨軍的習慣。除了蹣跚學步的江流和身體孱弱的四哥尚還留在京城,他們兄妹幾人在廣西一待就是數年。
宅院好比一個大私塾,裡面住著觀林海從天南地北撿回來的孤兒們。
白日裡安排營中將軍輪流講授兵法,教習武藝,晚上便同吃同睡。
他軍務繁忙,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準備打仗的路上,但平時閒下來也會親自上場指點幾句。
觀亭月作為一眾臭小子們中唯一的姑娘,儘管驕縱得猖狂,兇起來也許還會揍人,可到底是一朵鳳毛麟角的嬌花,還是大將軍家養的名貴品種,因此男孩子們事事讓著她,即便被打得滿屋子亂竄,也依舊頂著鼻青眼腫的臉衝她靦腆一笑。
就這樣縱得觀亭月無法無天。
她小時候簡直不知道“受委屈”是個什麼感覺。
所以燕山來後,多半也沒少欺負他。
記得那是冰雪剛剛消融的初春,觀林海整整離開了四個月,當他再一次出現在院子裡時,左右便跟著倆小孩。
關於大將軍隨地撿娃的癖好,眾人已經屢見不鮮,倒也並沒有多驚訝。
只是同旁邊那個能說會道的男孩兒比,觀亭月對燕山的第一印象就是瘦——
他很瘦。
偏偏人又生得高,顯得像是披了張皮貼在骨頭上,胳膊和腿都看不見肌肉,孱弱得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極度營養不良。
所以她起初對他不甚在意,只聽說是從哪個戰場裡順來的少年死士,打小給人訓練成了殺手,一直沒怎麼開智。
就連頭髮也是亂七八糟的,想必這還是經由觀林海收拾過的成果,本來的面貌興許更加有礙觀瞻。
真正開始留意燕山,約莫是在幾天後。
日常的學習課程結束,少年們大多會自發在演武場練武或是互相切磋。觀亭月早已將同齡人揍了個遍,對此提不起興趣,於是跟著三哥一起溜到街上瘋玩了半天,趁授課的軍官沒發覺又趕著時間跑了回來,裝作一副才練習完的樣子,坐在臺階上吃零嘴。
正是在這時,場上爆發出眾人驚豔的呼喝,不知是發生了什麼。
“亭月,亭月!”與她相熟的少年握著長刀興沖沖地打招呼,“你快來玩啊,那個新來的燕山好厲害,一連打趴了宗幫他們五個人,現在大家都等著跟他挑戰呢!”
觀亭月一腳踩著石階,掀了個白眼,覺得他大驚小怪,“沒意思,有什麼好看的。”
然而她三哥一向是根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攪屎棍,嗑著瓜子在旁邊不懷好意地起鬨:“喂,你可是號稱‘常德一霸’,遠近如雷貫耳的觀家大小姐,你不去捍衛一下自己的名聲,不怕別人篡了你的位嗎?”
她年少時是串又衝又紅的辣椒,一點就炸,在她三哥兩句話挑撥下當即認為燕山是來砸場子的,扔了零嘴,抄起傢伙便去打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