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簡直就是在趙錫的傷口上撒鹽。
差那麼一點,趙錫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當場與黎裡翻臉了。
偏黎裡還向趙真伸出了手,笑眯眯地說:「吳臻妹妹對吧,想看就看嘛。腳長在你身上,你管別人怎麼說。」
「過來,我和吳琰來為你做嚮導。」
趙真看著她,心臟差點都要從嗓子裡跳出來。
在她心目中,幾乎算是天一般的兄長對著這位被她佔了位置的、真正的公主殿下咬牙切齒,琥珀色的瞳孔裡幾乎要淬出刀鋒來。
他在警告黎裡:「趙裡。」
應該要聽話的。
好妹妹應該聽話的。
可穿著軍服,背脊挺得筆直的少女卻像什麼也沒聽見一樣,只是向她挑眉,緩聲道:「怎麼,腳不是你自己的了,你走不來嗎?」
這樣隨心所欲的態度,是趙真有記憶以來,從未經歷過也未見過的。
反叛、粗魯、強大的像自由的風一般,輕易從從她一步也離不開的城堡裡跳了出去——這些都不是「公主」應該具備的優秀品質,是趙錫最為憎惡的「不安於室」。
可它在小孩子的眼裡——尤其是雖然忘卻,卻依然存在本能的趙真眼裡——像一塊被藏匿許久,她好不容易方才找到的、裹滿了劇毒糖衣的上癮藥。
小孩子總是容易受到壞東西的誘惑,所以才需要大人做好隔離。
眼見趙真便要跳下來走過去。
趙錫回頭喝了一聲:「真真,不要胡鬧!」
黎裡最煩的就是趙錫這種總喜歡將一切都握在手裡的、他端坐釣魚臺的高傲。
你自信什麼呀,你連被楚侯當了傀儡你都不知道。
黎裡記得君瑤的話,也記得分寸。所以她沒有與趙錫翻臉,只是同趙真說:
「童話故事裡怎麼說來著,人魚公主擁有雙腿之後,雖然在地上每一步走的都如刀割,但她還是上了岸跳了舞。」
「再不來我會覺得你不想去看的。」黎裡慢慢有要收回手的意思,「不看的話——」
剩下的話她也沒說完。
在場的所有人,大概除了君瑤,沒人看清了趙真是怎麼過來的。
她跑得太快了。
快得讓所有人一時間都沒能反應過來,飛行器上站著的、這麼漂亮的女孩——跑起來的時候,居然也能像一陣風嗎?
趙真緊緊地抓住了黎裡伸出的手。
她說:「想看的,我們一起去看吧。」
黎裡看著自己被攥得死緊,她掙了兩下居然沒掙開的手。
她緩慢地眨了一下眼,對於人魚這個種族又有了新的實踐認知。
「恢復的不錯呀。」至少和一個月多前,能被黎裡單手製住的脆弱狀態比起來,褪去擬態、又被吳夫人以正確方式照顧的趙真,幾乎真要變成另一個人了。
黎裡笑了起來,趙真這才發現自己唐突了。
她有些窘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站在黎裡身邊有些無措。
黎裡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轉頭還不忘再問趙錫一句:「哥哥,你要不要一起啊?」
趙錫面如鍋底。
他還能說什麼。
趙真被她不知道灌了什麼迷魂藥,想要讓著好好休息的人都在對方手上,他也沒別得選擇。
「那就一起看看吧。」趙錫甚至還問了普蘭一句,「將軍一起嗎?」
普蘭看了看這對兄妹,他摸了摸下巴,燦然一笑:「好啊。」
這聲「好啊」聽在了黎里耳朵裡,她就知道這人一定又想看什麼戲了。可這會兒的第三軍校除了她和趙錫外還有什麼戲——黎裡可沒忘這人可是完全不顧自己皇女身份,在集訓裡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