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只有兩人,過高的溫度令青年脫下了他的皮草。黎裡看清他的裝束。
是禮服。
非常高階的軍官禮服。
這禮服黎裡在電視裡見過,皇太子冊立時,他身邊站著的便是穿著這樣服裝的中年人。她還記得,當時電視裡對這位的稱呼是——
「感謝您的招待,這裡就適合自我介紹多了。」青年將手中的皮草隨手丟在了一邊,向黎裡漫不經心地行了一禮,含笑道,「武侯吳琰,向您問安。」
稱呼是——武侯吳秦。
黎裡沉默一瞬,她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年輕人有著如同太陽碎片一般的璀璨金髮,在她的小礦洞裡,比她點著的油燈還要明亮。他還有著寧縣幾百年前尚能開採出的綠寶石一般的眼睛,微微彎起來的時候,比她窗前的爬山虎還要翠綠。
——總之,和電視上黑髮黑眼的武侯吳秦看起來不太像。
不過聽說武侯的妻子有聯邦血統來著,生個孩子金髮碧眼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她家門外那些軍人和半空的軍艦可不是作假的,如果是行騙,這行騙的成本未免也太高了吧?
黎裡一時琢磨不透眼前的年輕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只好惜字如金地回答:「您好,我是黎裡。」
在黎裡觀察吳琰的時候,吳琰也在觀察黎裡。
他本以為黎裡在聽見他的稱呼後會驚叫出聲——可惜沒有。不過黎裡陷入警惕懷疑的無知表情一樣取悅了他。
他聽了黎裡的回答,眼睛微微彎起,直起身子笑著說:「您現在是不是在懷疑我的真假,想著,我來這裡是為什麼事?」
他看起來很自得的樣子,黎裡看著他這幅「我看透了你的」鬼樣子,哈哈了一聲,說著:「我只是感到奇怪。」
「畢竟——」
她同樣牽起了嘴角:「我只是個普通公(走私)民(販子),您這樣的大人物,找我會有什麼事呢?」
吳琰的笑意越深,他看著黎裡,眼裡儘是些「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憐憫。可他偏還不說清楚,只是用著在黎裡聽來彆扭又費盡的口吻說:「一件大事,一件不能在這種……嗯,您明白我的意思。不能在這裡說,需要去另一處詳敘的大事。」
黎裡心道:放你媽的屁,我一個走私販子有個屁的大事。
可她轉念一想,她想到了自己秘密。
這是個非常混亂的星際時代,人種混雜,非人生物也挺多,所以她一直覺得因為輻射吃多了覺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也不是什麼大事——藏好,不要讓別人發現就行了。
但她真的藏好了嗎?
黎裡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口渴又懶得去買乾淨的水,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就空手從空氣中「捏水」用了。她自以為沒有被發現了,也許——早就被人發現了,只是她自己沒察覺呢?
是的,大約就在三年前。她快要渴死,看著空氣迷迷糊糊地想著造水的公式是2h2+o2,只需要點一把火就能有乾淨水喝的時候——她的手心上方突然開始湧出乾淨的水源。
當時黎裡嚇了一跳,那水即刻也就停了。她四下看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時,先是將手心中還剩的水喝了,緊接著才開始思考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
她看著空氣,伸出手,回憶著剛才的感覺又試了試——她的掌心便又湧出了水。
黎裡在那時候就發現,自己作為穿越者,果然還是有點特權的。
她在這個滿地黃沙的偏遠星球,可能是吃多了礦洞的輻射,覺醒了非常靠譜的,造水的異能力。
不過異能力可不是什麼好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在這個破敗星球,連有人魚血統的聯邦人都沒有造水能力,她一個隨隨便便有了這樣的能力,被大佬發現,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