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裡不確定道:「你是說,寧縣空襲是李褚聯合人魚造成的?」
王奕慎重說:「我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真相。」
從細小的碎片中串聯摸索真相的一角。
這樣的事情王奕從小就在做,時至今日,他對於片段式資訊的揣摩與聯絡能力近乎已經要成為一種本能。他相信最大可能就是最接近真相的門扉。
「李褚從十一星域逃離後,對楚檀與議會的憎惡達到了巔峰——為此,他甚至不惜聯絡人魚進攻前來寧縣『探訪故友』的皇后。」
黎裡聽到這裡忍不住插話:「你先前和我說,皇后來這裡是出軌。看朋友是影子。」
王奕無奈地看向黎裡:「當初我要是直接和你說,皇后來寧縣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會信嗎?我相信到了這會兒你心裡也有懷疑,趙真是在寧縣被誤當做你帶走的,他們為什麼會把趙真當做了你?另外,寧縣的人魚少到什麼程度你很清楚,即便皇后來這裡需要借著新生的皇女打遮掩,她的出軌物件總不需要也帶個襁褓嬰兒來做遮掩吧?」
「寧縣又不是什麼育兒聖地。」
如果皇后不是為了出軌,她帶著皇女邀請著聯邦的貴族攜來珍貴的銀尾又是為了什麼呢?
黎裡想到回到帝都後,她瞭解到的資訊。
皇后出自研究院。
研究院是楚檀一直控制著的勢力。
當年寧縣空襲發生後,研究院內多人受到牽連,韋岫的姑姑便是受牽連者之一。
從皇室掩蓋醜聞的角度想,牽連研究院好像也不是說不通,可仔細想想,若只是為了把謊言織得更完美,何至於要判處副院長叛國罪這樣無可迴轉、甚至資料也會永久禁封,無人可以閱讀的嚴苛罪名。
與其說是為了掩蓋醜聞而過了頭,說它是為了遮掩更可怕的實驗或許更為合理。
特殊基因保護法。
針對特殊基因的研究。
一個從幼兒開始,甚至與聯邦私下交涉的可怕實驗。
為了淹埋此事,為了徹底地禁封它,確保任何人都無法獲得期間的隻言片語、細小線索,事件的關鍵人物統統被冠以叛國罪名。
畢竟即便是皇后——皇室不可叛國,她卻也被蒙上了巨大醜聞,令人對她的人生自此毫無探究的意願。
這樣的聯想,不是更順利成章嗎?
黎裡沉默了片刻。
她艱難道:「所以,我當時沒想錯,我還真有可能是個——」
實驗品三個字她還沒有說出口,便被王奕打斷了。
王奕說:「你不是。」
他著重強調這點,卻又說得底氣不足,好似這麼說只是希望黎裡不要這麼去想。
王奕試圖說服黎裡,他說:「看那條黑尾人魚的態度,趙真應該才是。黑尾人魚說帝國竊取了成果,他們失去了她。這個她應該不會是人魚信仰中的『母神』,畢竟沒人會說失去了自我的信仰,他提及的『母親』應該才是代指這信仰。這個她一定是實際存在的、原本對於聯邦有重大意義,大到聯邦會願意私下與帝國的皇后接洽地步的重要人物。」
「聯邦不會願意把實驗成果放在帝國手裡,所以他們帶來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實驗體。」王奕強硬解釋,「這個實驗體最終丟了,寧縣的恐襲不僅僅重創了帝國、也重創了聯邦。我想這才是所謂的『帝國竊取成果』的真正意思。」
趙真是實驗品。
如果一定要這麼理解,似乎也很合理。
她是銀尾人魚,若非極重要的使命,銀尾血脈瀕臨滅絕的聯邦決計不會讓她孤身來到寧縣。
如果這麼理解,甚至最早的時候,楚檀想要取趙真性命的理由或許都有了。趙真不是當年的皇女,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