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瑤聽到這與巡邏任務幾乎毫無關聯的問題,心中不知為何竟有種想要笑的感覺。
對,這才是他的新主人。
和第十一星域截然相反,一言一行必有其目的,一份活不賺回兩份「錢」就會認為自己在虧本的殿下。
他走了過去,回答了黎裡真實想要知道的:「新生的綜合特種作戰系配上高效能武器的話,有一搏之力。」
皇女即刻若有所思。
君瑤站在門前,他仰視著坐在階梯教室最後一排的黎裡。
午後的光線正是熱烈時刻。
大把大把的金線刺入空曠的白色講堂,幾乎要為臺上的人鍍上一層金身。
君瑤看著高處的黎裡,他本欲告退,卻忽被叫住。
高臺上的殿下問他:「君瑤,有個問題其實我想知道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問你。既然這會兒只有咱們兩個,不如你和我講講。殷誓曾是你的戰友吧,你卻對他並不熱切,是為什麼?」
他不明白黎裡為什麼這麼問,但他還是回答:「與其說我對他並不熱切,倒不如說我並不明白他為何對我如此熱切。」
「我每一次的戰友都不同。」他說得平淡,「不會有人兩次都與我執行同一任務。殷誓更從未與我執行過同一任務,我只是曾受命接手他完成了一半的任務。」
君瑤言盡於此,他本就不是喜歡訴苦的人,他連傾訴的習慣都沒有。
如果不是黎裡生於寧縣,和他的經歷有些片段的相似,能從他的隻言片語中推測出他大致的經歷——她大概永遠都沒法從君瑤的嘴裡撬出有關他自身過去的隻言片語。
不錯。
作為第十一星域擁有特殊能力的強悍戰力,君瑤的存在,對於聯邦戰局有扭轉乾坤的作用。
若是任務派出了君瑤,等同於說任務極度危險。
大多時候,與他一併前行的「戰友」也只需在後方「傳訊」混上軍功,並不需要當真與他一同執行——畢竟如果當真一同執行了,那麼派出他節約人員的意義也就不在了。
所以對於君瑤而言,在離開了十一星域後,帝國不會再有一個角落對他而言能被稱作「危險」。
所以對於黎裡那些常人聽著都會覺得「不合理」的要求,他從來都是毫無意見的接受。
他早就習慣了真正的「危險」,以至於在常人眼中的危險,在黎裡的眼中是「任務」,在他的眼中,大約只是玩鬧。
君瑤見黎裡在思考,他看著她,自黎裡行動以來,第一次向她提出了建議。
「殿下,請恕我直言。野獸軍雖有不妥之處,但在戰場上,他們毫無憐憫心的冷酷才是最優解。」他「您想要改變野獸軍,這本是好意。但戰場不同其他,在那裡,同情與憐憫是大忌。」
君瑤說的是實話。野獸軍對於現在的帝國雖已然成為累贅,但他們對於戰場的清晰認知卻也是其他軍校的學生或缺的。對於戰場即地獄的清醒,一方面確然進一步推進了野獸軍沉淪地獄的瘋狂,另一方面,也的確極大提高了他們的生存率。
人只有知道自己在怎樣的絕境中,才會明白該如何求存。
就像王星的孩子被教導善良是美,寧縣的小孩從出生起便會騙人,第十一星域出生的孩子在學會說話前會先學會握刀一樣。
一直在模擬的殘酷鬥爭中生存下來的原本的第三軍校,有著在絕境中卓越的生存力。
若是黎裡當真想要得到軍隊,便不能讓這所軍校出來的學生成為一折即斷的刀,他們仍需要淬鍊。
君瑤見黎裡沉默,一時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
他想要挽救,卻又不善言辭,只得沉默在原地,靜靜等著。
然後他等到了黎裡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