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涯欠身對趙錫低聲道:「殿下……」
趙錫眼神漸冷,他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即便我有心避開與她之間的爭鬥,被楚檀利誘的她卻不一定。」
「皇室的選票權不可分散。」趙錫淡聲道,「我不會讓她在議會裡待上太久。」
韓涯對於趙錫的能力還是頗為放心的。
不管怎麼說,趙錫終究才是正統。即便楚檀心懷不軌,想要翻天——在沒有足夠的利益傾倒時,其餘諸侯不會站在他這邊。
而足夠的利益……
並非韓涯小看這位新來的皇女。在帝國平靜的現如今,她想要獲得能超越趙錫的宣告、獲得超過趙錫的支援,從而有望得到比趙錫更多的權柄——比帝國與聯邦重新開戰還難。
韓涯聽過這位皇女的事跡,能整飭第三軍校,得到普蘭認同,甚至領著第三軍校這幫散沙以絕對的優勢贏下三校聯合的運動會——她有著資質。
如果當初孩子不曾遺失。
如果她出生比趙錫更早些。
太子或許是她也未可定。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不公平。命運眷顧趙錫,便沒有她的機會。
黎裡感覺到趙錫對她的敵意漸強。
她就知道前往議會會是這麼個結果。可在昨日與楚逸私下交流時,黎裡認為楚逸說的也沒錯。
如果她註定會與趙錫為敵,那麼自然是手中握得權柄越多越好。軍權並非萬無一失,當年強勢如吳秦將軍,不也被楚檀剝奪了元帥位。要想要作為皇室、作為太子的敵人自由地活下去,議會內的影響力不是她爭不爭的問題,是她必須要有。
楚檀既然給了她這個機會,別管他到底是什麼目的了,既是利大於弊,便值得一試。
楚逸說:「殿下,就好比我做糖醋魚。全靠自己從頭來,的確更有成就感些。可若是吳琰願意幫我準備醬料,我只需淋上它便能得到我想要的結果——我為什麼要拒絕呢?」
她笑道:「哪怕吳琰日後挾恩圖報,這是私下裡的交易,我便是不認一口咬死毫無關係,那對我又有多大的害處呢?」
「擇利是人類本能,這沒什麼好羞愧的。」楚逸說,「我選擇與殿下交好,不也是一樣嗎?」
楚檀和她的關係,自然不會完全相同於吳琰與楚逸間的那道糖醋魚。可道理是一樣的。
她雖然不清楚楚檀的目的,可在事情確實對她有利時,她確然該去接受。便是日後楚檀翻臉,那也不代表日後她無力對抗。
更簡單些,既然楚檀明知她不安好心也敢拿她當工具人用,那她為什麼不能借著楚檀的利也將他當一回工具人?
她早已和吳秦說清,行事自坦蕩,楚檀能做的也有限。
黎裡穩穩站在楚檀的身側,無視了趙錫。
楚檀見她這副模樣,莞爾失笑。他也不多說什麼,領著黎裡一個個把人認過去。
他首先向黎裡介紹了內閣成員。
「赫爾南多首相,你與他的幼子科維奇在第五軍校已經見過了。」
隨著楚檀介紹,首相赫爾南多向她行禮,黎裡回禮。
「財政部長殷良,他的侄子你也很熟悉,是你同學。」
黎裡瞧著與殷誓眉眼有點相像的殷良微微頷首,伸出手與他握了握:「您好。我在學校多受殷誓照顧,還未多謝您。」
殷良顯然從殷誓那兒已經聽過不少關於她的評價。
他瞧著黎裡的眼中充滿了探究,問安後臨末還關心問了黎裡一句:「今日議題主要是我財政部的議題,殿下有想法嗎?」
黎裡不明所以,她穩妥回答:「我查了些相應的資料。」
殷良溫聲道:「殿下不如暢所欲言,議會是議政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