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深沒有打過人,不意味著他不會打人。
尤其對方還是勾引自己老婆的王八蛋。
他像一隻棲息在高處的猛禽飛撲過來,眼裡迸出憤怒的火花,實實在在一拳砸到慕昭的眼眶上。
“王八蛋,敢打我老婆的主意!”
慕昭不說話,緊咬著牙關回擊,但很快落了下風,被顧廷深反剪了胳膊,半跪著壓在車門上慢慢轉著。
“你放開他……”沉月又氣又急,“聽到沒有……”
慕昭剛才突如其來的表白確實讓她始料未及,但也並不是顧廷深大庭廣眾打人的理由,何況還是這麼屈辱的姿勢。
顧廷深胸膛不住起伏,英俊的臉部輪廓繃得緊緊:“月月,你先回家去。”
“顧廷深,我叫你放手聽到沒有?”
沉月拿指甲掐他,看他不為所動,又掄起拳頭朝他揮去,力氣大得男人眉頭緊蹙,慢慢鬆開了對慕昭的鉗制。
他看著沉月,低聲問:“月月,你的手沒事吧?”
“啪!”
沉月含淚給了他一耳光,走到慕昭面前小聲道歉,又交代司機送他回去。
望著遠去的車影漸漸消失不見,沉月攥握著手指,只覺得一陣心灰意懶。
昨天還想著與顧廷深好好告別,他們雖然開始得不夠美好,至少分手能體面些。
只是現在這個願望也不可能實現了。
回到房間,她把列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顧廷深面前,裡面詳細規列了雙方財產分割,當然,所謂的財產都是顧家的,她的東西收拾起來也就裝滿一個行李箱而已。
顧廷深面色倏地一沉,兩隻拳頭緊緊握著,指甲嵌進肉裡,幾乎快把下唇咬破,他才勉強提高點音量:“月月,我昨天就說過,我不會同意和你離婚,只要我不答應,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婆。”
他看著沉月臉上不正常的酡紅,皺起眉頭:“你喝酒了?”
“顧檢,你怕我酒後亂性給你戴綠帽子嗎?”
“我擔心你身體。”
假惺惺!
沉月冷笑一聲:“慕昭今天給我踐行,喝了點酒,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他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婚姻對不起你的事,離婚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他無關,你看看這份協議,要是沒有什麼意見,就簽字吧。”
“月月,”顧廷深力氣突然像被抽乾了一般,幾乎用著央求的語氣挽留,“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那天的事?我真不是有心,你想想我們以前的好,還有昨天……昨天你不是很喜歡嗎?”
沉月悲哀地想,當性愛都成了維繫夫妻關係的工具,這段感情確實沒有存續下去的必要了。
“老婆,你要怎麼才肯原諒我?”顧廷深從背後抱著她,滾燙的淚一顆顆落在她頭頂,順著髮絲侵進面板,“你說,我都改,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顧廷深,我真不明白,我們這樣互相折磨有意思嗎?”
“月月,和我在一起讓你很痛苦嗎?”
“是。”沉月點頭承認,“曾經我所有的快樂是你給的,現在所有的不快樂也是因為你。”
這句話可能讓顧廷深感到深深的挫敗,他放開沉月,自己慢慢走到沙發前坐下,從包裡拿出一支菸,打火機就放在茶几上,他似乎不知道,還一直在包裡找。
半晌,他說:“再等段時間,我要升職,你知道我們單位對婚姻狀況有要求的,離婚的事等我升職後再說。”
沉月看了他一眼,小聲提議:“我們可以先把離婚證領了,你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離婚後我就離開A市……”
顧廷深臉繃得緊緊的,眼睛像挾著閃電的烏雲,突然伸手往桌上一拂,茶壺茶盞噼裡啪啦滾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