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過來。“他朝沉月伸出手,拇指將她眼角的淚抹去,笑著說,“接你稍微晚了會兒就哭著給二弟告狀,在外面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吧。”
沉月有些詫異,剛還怕顧廷深大庭廣眾下突然發難,他打慕昭的狠自己可清楚記得,現在笑得一臉寵溺,就裝吧!
但不管怎麼樣,他叫江年二弟,至少面上圓過去了。
“還吃嗎?天氣預報說一會兒要下雨,要不我們早點回去?”
沉月和江年對視,說好。
“二弟,那我們就先走了。”顧廷深親暱地給沉月穿上風衣,拉著她的手,含笑和江年告別。
回去的路上沉月也不搭理他,拿著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刷影片,心想看他能裝到幾時,果然剛進門,顧廷深就抱住她,下巴抵在她頭頂蹭了蹭,悶悶地說:“老婆,我心裡難受……”
豈止是難受,他簡直嫉妒得快要瘋了。
江年抱沉月時他看見了,沉月沒推開,還主動抓著江年胳膊,絮絮和他說著什麼。
說的什麼顧廷深根本不敢去細想,只覺得心臟瑟縮得厲害,像被什麼東西伸進去揉捏著,又苦又澀。
前世,他認識沉月的時候江年在坐牢,沉月找不到他,悵然地和自己說了好幾回,這一世,他搶佔先機,可論起感情的深厚,顧廷深覺得,他真不一定能佔上風。
自己這顆回頭草,本來就是軟磨硬泡求著沉月吃的。
“難受什麼啊?”
“江年剛才抱你,你沒有推開……月月,我不是反對你和他見面,但看著你們那麼親密心裡很難受,我總覺得,你更在乎他。”
顧廷深把那句“如果我不是先和你在一起,你會不會選他?”爛在嗓子裡。
“我是很在乎他,江年是我的好朋友,我非常重要的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就像你和沉心怡……”
沉月看顧廷深眉骨微動,示意他讓自己繼續把話說完:“剛才江年問我,如果你和他同時掉進海里,我會先救誰?他不知道我曾親眼看見你做出這種選擇,也不知道我最後是真地命喪大海。我流淚是因為想起我們婚禮前的那天下午,沉心怡抱著你哭,你把手放在她背上輕輕安撫著,那畫面像有人在我心裡點了把火,五臟六腑都燒錯了位,你還瞞著我幫她打離婚官司……”
顧廷深默然,回憶那天沉心怡對自己說了什麼?她好像說她很後悔,不應該不聽他的話草率結婚,她的丈夫不知道怎麼發現她曾被強暴的事,公然把女人帶回家,就在他們睡覺的臥室做愛,那女人還挑釁她,她現在想離婚,發現好難好難,求他幫助。
他把沉心怡當妹妹,又認識幾位知名律師,答應了,害怕沉月多心,就沒有告訴她。
他不知道沉心怡偷偷錄了影片發給沉月,難怪婚禮那天他念著結婚誓詞,沉月哭得不能自已。
她不是感動,不是歡喜,是傷心,他以為自己是為了責任才娶她,她那麼委屈卻還願意嫁給自己,只是因為愛著他這個混蛋。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給過妻子足夠的安全感。
剛才看到她和江年在一起,心裡酸溜溜的特別不是滋味,當初沉月收到那段影片的痛苦絕對不亞於自己。
“月月,”顧廷深強忍著情緒,眼眶卻溼了,“我對沉心怡沒有任何男女的感情,我心裡愛的人一直都是你,以前我太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其實我就是個混蛋……”
他握著沉月的手,眼睛裡有很多東西呼嘯而過,神情認真而鄭重:“我保證,從今往後,不會再有任何事欺瞞你,相信我!”
沉月在他凸起的喉結上面輕輕吻了下,歪著頭笑:“你可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像和煦的陽光照進晦暗的心,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