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今日的攻防戰依舊是圍繞著護城河展開的。
崇禎扶著城垛,向下看去:
只見城外依舊是衣衫襤褸、面容枯槁的流民。
在飢餓折磨中,在飽餐的許諾下,他們無視了雨點般的飛矢,皆肩扛手提,揹負著沉重的土石,在闖賊老兵的驅使下,踉蹌著向護城河逼近。
城頭的箭矢如疾風暴雨,流民們被無情地吞噬在塵土與鮮血之中。
最前線死傷無數,後續的流民卻依舊如同潮水般,前仆後繼,義無反顧的將背上的土石拋向護城河。
與此同時,闖軍的弓箭手在盾牌兵的掩護下,逼近護城河邊緣,與城頭守軍展開了激烈的箭矢對射,天空彷彿被密集的箭雨撕裂,血雨腥風瀰漫開來。
戰鬥自晨光初破曉持續至夕陽西下,每一刻都充滿了殘酷與犧牲。一袋袋土石與一具具屍體,填入了原本寬闊的護城河。
暮色漸漸遮天,慘烈的一天過去了。
賊兵退去後,崇禎前往外城的西便門,與將士共進晚餐,再次引起轟動。
西直門的伙頭兵捏著手裡的砒霜,腹誹道:“狗皇帝怎麼換地方吃飯了!可惡!”
一人應道:“狗皇帝今天去了西便門吃飯,明天估計會去右安門,我們早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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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崇禎繼續發揚昭烈帝的優良傳統,來到外城西側的廣安門,與守城將士抵足而眠。
廣安門城樓裡。
魏藻德輾轉反側,心裡感慨:
“完了,陛下估計要把內城9門和外城7門挨個睡一遍,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跟不起啊!”
朱純臣亦是一臉哀傷:“陛下為什麼令我跟在左右啊,我家裡的小妾都沒人照顧了。”
徐允禎欲哭無淚:“陛下估計要睡遍城門,我都得跟著麼?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這幾人的猜測很快得到了驗證,接下來的三天,崇禎始終沒有回宮。
他清晨在城門樓摔孩子,白天在城頭督戰,傍晚分別在東直門、廣渠門和正陽門吃晚飯,夜裡又在安定門、左安門和宣武門與將士們抵足而眠。
這可害苦了準備下毒的闖軍細作:
“狗皇帝的行蹤怎麼飄忽不定的!明天,我要發動全部力量,在所有城門等著他!”
另一個細作道:“我們哪有這麼多人混入炊事隊伍?”
“即便不下毒,也要用毒針、飛刀等暗器刺殺狗皇帝!縱使事後被亂刀砍死,也不能讓狗皇帝繼續在城頭待下去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