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達不到鬼影的效果。秦重往林中看去,一切都恢復了平靜。白影鴻飛冥冥,雲霓或許已經走了吧。秦重輕輕嘆口氣,心裡又多了幾分失落。
“抓起來。”蔡縣尉冷聲下令。
高畫質的指控若為真,案子的性質可就變了。
出了如此變故,祭奠的事情匆匆結束。但是,今夜的小東莊,怕是難以安靜入睡。人人心頭,都要生出一絲敬畏。阿娥鬼魂現身,逼出了害她之人,讓人猛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天地不可欺,鬼神不可欺,人心不可欺。
如此說來,兩位夫子和秦重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到了路口,分手之際,範夫子喚過秦重,說道,“你已耽擱多日,如今傷勢既無礙,該得入學聽講了。記得,明日不要遲了。”
“是。”秦重乖巧的應道。
望著馬車走遠,秦重和三飽兒二人,向沙苑監走去。
夜空湛藍如洗,銀河星光璀璨。涼風習習,拂來縷縷青草香。經歷了一場牢獄之災,又目睹了祭奠變故,原本沉重的心情,此時卻好似得到洗練,變得空明澄澈起來,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溫和的氣息。
“少爺,你明日要入學?”三飽兒問道。
“是啊。”好日子結束了,秦重點點頭應道。
“那賺錢的事兒,豈不要耽擱了?”
“你這腦袋瓜,就記得賺錢的事兒。賺錢哪兒有讀書重要。”秦重說著,彎腰撿起一塊土坷垃,甩開膀子,用力向遠處扔去。
“當然要記得啦,投進去那多錢。”三飽兒嘟囔著,心疼那些錢。
“誰啊?大半夜的,哪個混蛋砸我?”
七八十步外,黑乎乎的草窩子裡,猛地竄起一人,氣急敗壞的罵道。秦重扔出去的土坷垃,怎的就那麼巧,正砸在此人的腦袋上。
秦重不由暗笑,開口喊道,“不知這裡有人,對不住啊。”
聽著那人哼了一聲,隨即又坐了回去,想必不再計較。如此黑夜,誰能瞧見草窩子裡藏著的人?不過,那人也確實奇怪,大半夜竟窩在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蚊子成群結隊,真虧他能忍受的下來。
就當一個小插曲兒,秦重轉眼撂過,攬著三飽兒繼續趕路。
“喂,那位兄臺,還請留步。”剛才那人,又站起身,從秦重喊道。
“敢問,有何見教?”
“慚愧,慚愧,兄臺客氣,小弟哪敢有見教。”
秦重聽他說的有趣兒,笑了笑往近前走去。從聲音判斷,此人年紀不大,應當跟秦重差不多大小。卻不知孤身一人,為何宿在荒郊野外。
來到那人跟前,秦重藉著星光,倒也看清那人樣貌。個子挺高,跟秦重不相上下,身穿士子長袍,束髮戴冠。圓圓的臉,大眼濃眉,英武挺拔,就是與他一身瀾衫極不協調,看著很是彆扭,像是穿錯了衣服似的。
“兄臺有禮,在下高士先,未敢請教尊姓大名?”
“高兄有禮,在下秦重。”
兩人互通了姓名,一論年齒,高士先年長兩歲,已是十七。此時,兩人離得近了,秦重才發現,高士先好似眼睛不好,夜裡視物很是吃力。在他身後,大包小包堆著不少行禮,倒像是與人送禮的禮盒。
“高兄,怎的在此露宿?”秦重問道。
“唉,一言難盡啊。”高士先苦了臉,一聲長嘆。
“三飽兒,去撿些柴火來。”大半夜的,也不升一堆火,怪不得被人砸。秦重也很奇怪高士先,既然露宿野外,怎麼也不點上堆火呢?
“哈哈,秦兄弟,你可救了咱的命啦。”
高士先很是自來熟,抓住秦重胳膊,頓時感慨萬分。
原來,高士先心急尋人,誰知錯過了宿頭。等天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