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軍?”多爾袞冷笑,“敗軍之將又來送死……真是讓人無語!”
他放下碗,想了想,說道:
“讓正白旗在營地外圍過夜,分出部分人防備即可。莫要打擾其他旗的將士休息。”
“嗻!”
正白旗主力出營防備闖兵的訊息傳了出去,各旗都讚揚多爾袞深明大義,竟然將自己的嫡系放在最危險的地方,以保護大部隊。
全軍只有索尼面色慍怒:“狡猾!”
拜音圖點頭:“闖軍確實狡猾,竟然尾隨到了黃河一線!”
索尼冷笑:“我說的是攝政王狡猾!”
拜音圖不解:“什麼意思?”
“你想一想,等拂曉時分,黃河如果結冰,是哪個隊伍先過河?”索尼眯了眯眼,“兩紅旗?兩黃旗?哼,反正不是在外圍警戒的正白旗。”
“這不很正常嘛?”
“對啊,很正常!所以我才說多爾袞狡猾!
要知道,第一波與南朝京營拼命的,也是先過河的隊伍!那可是捨生忘死的大戰!
而正白旗主力,只需要提防戰鬥力低下的闖軍!不會造成過大的傷亡!”
“嘶……還有這種算計!”拜音圖一臉震驚!
索尼咬牙:
“所以我說他狡猾,既得了大義,又免去了搶灘登陸戰。而且,若是前軍搶灘成功,正白旗就能順利過河,若是搶灘失敗,正白旗便成了接應友軍撤退的基石,成了前軍的救命恩人!”
“嘶……喪盡天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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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北岸。
黃得功已經收到各路斥候的訊息,命令分散在黃河沿岸的人馬全部集中了過來。
並傳令不準說話、不準騎馬、不準舉火把,減少一切可能的聲音。
用最小的動靜趕到集結區域,然後隱藏起來。
有些新入營計程車卒問勇衛營老兵:“大黑天的,距離還這麼遠,咱們身上還裝備了各種武器,為什麼不讓騎馬不讓點火?”
老兵回應:
“記住這句話:京營將士,聽令行事,不問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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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
建奴各營的將士枕戈待旦。
他們這三五天基本沒能長時間的睡覺,經過了長途奔襲和高度緊張,人困馬乏,此時都在爭分奪秒的恢復體力。
“殺!”
“殺胡虜!”
忽然,黃河北岸忽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千餘明軍在河邊大喊大叫。
建奴全軍皆被驚醒,很多人拿起武器快速集結,準備拼命。
一刻鐘後,有傳令兵策馬大喊:
“不要慌!這是尼坎的騷擾戰術,繼續睡覺,今夜沒有敲鑼聲便不用集結!一切軍事行動聽鑼聲!”
建奴將士長舒一口氣,立刻回去睡覺。
兩刻鐘後。
對岸又是一陣喊殺聲。
這次,雖然有人被驚醒,但是無人集結,騷擾戰術失敗。
負責擾敵的京營參軍見對岸不上當,大聲傳令道:
“敲鐘!敲鑼!敲甕!敲伙頭班的鐵鍋!嚇死對岸的建奴!”
“噹噹噹……”
“咣咣咣……”
建奴士卒聽到了敲鑼聲,當即起身集結,等待衝鋒殺敵的軍令。
不多會兒,傳令兵再次策馬大喊:
“這還是尼坎的騷擾戰術,今日的集結聲依舊是敲鑼,三長五短的敲兩遍再集結!其他噪音皆不需理會!”
建奴士卒聞言,大罵著返回去繼續睡覺。
又兩刻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