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卿也沒有多留,起身告辭了。
樂卿剛走沒多久,冉凝就被萬平伯叫進了書房。萬平伯要問的也不外乎是外面傳言的事,冉凝知道自己的父親根本不會想要幫她解決這件事,也不願多說,只說是在宮中時徐大人親自來問過她兩次話,案子沒有進展,又涉及到樂卿的乾女兒,她便同徐大人說了。但說得很含糊,不過徐大人很重視,至於徐大人要怎麼查,她就不知道了。
她不可能告訴萬平伯她與鍾溯私下見過面,這件事還是要避諱一些,只她、鍾溯與賢貴妃知道就可以了,她也相信鍾溯是不會亂說的。
萬平伯沉思了一會兒,對冉凝擺擺手,示意她先出去。
冉凝便告退出了書房。她知道她的父親不會找徐大人理論,他不敢。也從未查過那枚玉佩的事,想要得過且過。這是冉凝最看不上他父親的一點,遇事總想著把自己摘出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正義、仁義在他父親面前,都不如他的那點明哲保身的為官之道重要。有時甚至還不如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
晚飯過後,冉凝坐在院子裡乘涼,手邊是用冰鎮過的西瓜,在這夏季,吃著格外沁涼。茶是她特地吩咐的加了薄荷葉的,從那次在馬車上喝到,她就喜歡上了。
燈籠應出的燭光並不算明亮,不適合看書,冉凝就隨便挑了一本畫集來看,上面並不是什麼名家的畫作,都是一些山水,也不似畫卷那般容易托出氣氛,只是一些鄉間風景,無事看看倒也覺得別有一番味道。
徐徐的夏風伴著蟬鳴,總有一種平靜安穩的味道。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落到了院子中,冉凝和碧竹都嚇了一跳,碧竹剛想叫人,就見黑衣人單膝跪地,抱拳道:“見過三姑娘,姑娘莫驚,是主子爺派屬下來的。”
冉凝微微皺了下眉,看黑衣人這樣,很有可能是暗衛,便問道:“你主子是?”
“是折戟書生。”黑衣人回答。
他沒有直乎鍾溯的名字,也沒有隻用鍾公子這一不確定的稱呼代替,而是選擇了外界對鍾溯的稱謂。冉凝覺得這個黑衣人不僅對鍾溯足夠尊敬,人也很是聰明,心下也放心下來。
聽到鍾溯的名號,碧竹也安心下來,還四下看了看,看有沒有驚動府上的人,也好趕緊出面掩蓋過去。
“他讓你來有什麼事?”冉凝問。
黑衣人取出一張字條,雙手承上,說:“主子爺讓屬下將這個交給三姑娘。”
碧竹將字條取過來,交給冉凝。
冉凝開啟一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找個理由去城外禪音寺小住幾日。
落款是鍾溯,還有鍾溯的印章。鍾溯的字寫得很漂亮,不似一般的武將,總會略顯潦草。冉凝覺得字如其人的同時,也感慨鍾溯的細心,若沒有這枚印章,她恐怕會抱著幾分懷疑。即使她未見過鍾溯的印章,但能想到落印的,自然是把她的疑慮和擔憂都算在心裡的。
冉凝將字條折成一指寬,然後讓碧竹取來燭火,當著黑衣人的面將字條燒了個乾淨,說道:“回去回你主子,說我知道了,明日便向家中提。”
冉凝知道,這種字條是不能留的,即使什麼都沒有,讓人發現也會認為她不檢點。而且這張字條可能關係到芝兒一案,冉凝就更不可能留了,萬一被人發現,說不定會倒打一耙。
“是,屬下告退。”說完,黑衣人一閃身便沒了蹤影。
有過鍾溯的那一回,碧竹現在對人一閃就沒影已經有點習慣了,只是湊到冉凝身邊,小聲笑道:“未來姑爺手下的人果然個個身手不凡。”
冉凝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說道:“只是輕功而已,哪裡看得出真身手?”
“反正奴婢就是看得出來。”碧竹得意地揚著小腦袋,一臉“我家姑爺很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