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與林沖還在商議,天卻下起大雨來了,王進看著帳外的大雨道:“如此大雨,恐主公大軍要晚來幾日了,我等目前只可在此處與賊軍僵持了。”
宋軍昨日亂了一陣,王煥派出王文德去追楊溫未果,王煥也不敢輕動,第二天點起兵馬也趕上了大雨,這滂沱大雨澆計程車卒都無法成列,就乾脆也回營避雨了。
一連三日,大雨只有數個時辰的停歇,漢宋兩軍都無法出營作戰。楊志是個閒不住的漢子,他平日裡雖然訥口少言,但是此次出征自己內心也焦急,也和林沖一樣想擒住高俅,報了當日之仇。
這日夜裡楊志被噩夢驚醒,夢裡的他全身家產被高俅摔個粉碎,還嘲笑道:“你這等模樣,便是楊家兒郎?”
隨後又在恍惚中看到自己列祖列宗掩著面口中罵自己,楊志慌忙拿出漢王給自己的將印辯駁,那列祖列宗卻忽然不見了。
楊志坐起身來,長嘆一聲,直覺頭腦發脹,聽著外面大雨之聲更覺得煩悶,站起身來,點了拉住,看到自己寢帳裡的一個“楊”字大旗,嘆了口氣,披了蓑衣,開啟營門,叫下人拿了一罈酒,一包牛肉,獨自到楊溫的牢帳裡。
楊溫雖然一直罵楊志,但是這楊志終究是個實在人,並沒有為難這楊溫,反而是把楊溫安排在自己原來的寢帳裡面,只是在腳上帶了一個鏈子,帳子外面圍住一圈柵欄,叫親兵日夜看守。
楊志進到營帳,只見這楊溫的營帳也沒有熄滅燈火,帳子里居中桌椅早被楊溫掀翻,現在楊溫臥在榻上背對著門口,聽到有人進來,楊溫道:
“若是飯菜就扔在外面,老爺不吃賊食,若是要殺老爺,就過來殺!”
楊志沒接話,反而是扶起桌椅,獨自做了,開啟牛肉和酒罈,擺好碗,自斟自飲。
楊溫聽後面動靜奇怪,扭頭一看,是楊志,不由得跳起來,有心搶過去廝打,卻也不敢,一則這楊志武藝不在自己之下,二則自己身陷囹圄,又連日不吃東西,恐不是對手。
就見楊志在那自斟自飲,楊溫索性盤腿坐在榻上,數落起楊志。
一開始還是那套,“你這青臉的怪人,也敢說是楊家的,怕不是楊家下人去青樓留下的孽種吧。”後來一直數落個不停。
再後來乾脆吹噓起楊家的功績了,從令公到六郎,到世代為官。
可惜楊志只是發呆,並不答話。楊溫口乾舌燥,見楊志不搭話,自己也無趣,索性乾脆坐到楊志對面。
“青面獸,你們到底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話!”
楊志還是不說話,只是倒了一碗酒,放在楊溫面前。楊溫一皺眉,喉頭大動,忍了一忍,還是端起來,一飲而盡。
楊志這才悠悠的道:“灑家是貨真價實的楊家後裔。不過的確是旁支。”
楊溫其實也是旁支,之前一直對罵不過是逞口舌之快而已,現在對面承認是旁支,自己反倒不知道說什麼了。
楊志接著道:“雖然是旁支,可我的的確確是楊家血脈,楊家世代忠良,如今我卻被萬人所指是賊,你當我是願意的?”
說著一碗酒下肚,接著道:
“如今宋廷,實在是個鳥地方,趙佶忠奸不分,高俅、蔡京等弄權,你難道不知?
我這楊家後人被奸人排擠,一個小小的制使都做不成,被逼上梁山,幸虧遇到漢王明主,扶危濟困,我一路跟著他,建立功業,賙濟百姓,遠的不談,就說前日裡,若不是我漢軍,那荊忠又要屠殺多殺村莊,你說,你這楊家後人說,若是令公在世,可能與荊忠高俅等人為儔麼!”
楊志越說越激動,嗓音幾乎嘶吼:
“我楊志半生遇到明主,那漢王志向遠大,人心歸附,百姓在他治下安居樂業,英雄在他麾下各得其所,強於這宋廷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