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死了。」
沈硯深靠牆坐著,看著棠念一言不發地給自己包紮傷口,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立領連衣裙,腰間原本束腰的腰帶被她解開做了繃帶,鬆散開的裙擺隆起,像個企鵝似的蹲在地上。她的裙擺蹭到地上,沾染上灰黑色的土,只是她並不在意。
棠念始終沉默,幫沈硯深包紮好後,拿了濕巾遞給他,示意他擦臉。
沈硯深接過來,象徵性地擦了下,剛要攥手裡丟了,卻被棠念一把搶了過來。
棠念心裡莫名的火大,卻又無從發洩,只能忍著怒火去給沈硯深擦拭臉上的灰塵。她咬著牙,委屈的要死,半天才罵了一句自以為很厲害的話。
「有病。」
沈硯深笑了下,胸腔跟著顫動,他扯了扯嘴角,語調依舊平淡:「棠念,你有膽子罵我?」
「嗯。」
棠念沒有否認。
「為什麼?」沈硯深偏著頭,抬眸去看棠唸的眼睛,她垂著眼,眼淚似乎在眼眶打轉。他怔了一秒,慌忙說道,「你罵我還這麼委屈啊。」
聞言,棠念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她站起身,把剩下的濕巾都塞到沈硯深掌心,聲音軟軟的:「你以後,可以不要打架了嗎?」
沈硯深無所謂地笑了聲:「那在這等著別人揍我?」
「是誰在欺負你?」棠念認真說,「可以報警,找老師,我會為你作證。」
「沒人欺負我。」沈硯深別過臉,忽地又轉過頭問,「難道有天別人說我殺了人你也……」
棠念不等沈硯深說完,直接回答道:「我會。」
沈硯深眼神頓住,隨即換回那一副吊兒郎當地模樣,眼底溢位明朗的笑意:「被你看到我這狼狽樣,挺丟人其實。」
話題這樣輕易被扯開。
「不會。」棠念並不這麼想,「那天我被棠靜晚堵在學校,你也看到了我那樣狼狽。」
沈硯深扯唇笑著,笑意混著幾分說不清的情緒,他的聲音啞啞的:「那扯平了。」
棠念點點頭:「嗯,扯平。」
離開巷子,棠念著急回家給羅如梅打影片電話,不能看著沈硯深去醫院,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他一定要去醫院檢視傷口。
看著棠念上車一步一回頭,沈硯深抬了抬下巴催她,語氣懶散:「車要走了。」
等車走遠,沈硯深打電話給齊沂川,問了他在哪,自己打了個車過去。他到地方時人都在,林盛率先看見他的傷口,立刻跑了上來。
「硯哥,你怎麼傷成這樣?」
沈硯深累的不行,往沙發裡一躺,閉著眼回應:「沒怎麼,來的路上碰見幾個瘋子。」
齊沂川斂了笑意,問道:「又是明晝?」
「大概。」沈硯深聳了聳肩,不甚在意,「他沒露面,到了我爸那也說不了他什麼。」
「艹。」尤柯氣的踢了一腳旁邊的易拉罐罵道,「要不是阿硯不讓我們動他,我非教他怎麼做人不可。」
林盛氣憤道:「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明晝轉頭朝著硯哥他爸告一狀,不還是硯哥收拾你這爛攤子,誰讓硯哥他爸……」
語落,所有人都沉默了一陣,通通看向一旁的沈硯深。
沈硯深緩過神來,睜開眼,盯著天花板傻笑起來,同方才死寂的氛圍分裂開來。
尤柯不可置信地說道:「完了,被打傻了。」
齊沂川表情古怪:「我怎麼覺著他被打了不僅不氣,還挺爽的。」他湊近,提著沈硯深的手給所有人展示說,「不打算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