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生。
他的功夫很好,好到他一手教出來的姜離,就是齊翊這個經歷各方高手磨鍊出來的少將軍,也無法輕易在姜離手上討得了好。
後來,姜離漸漸長大,戰便辭了林府的這份工,只是仍舊每年定會抽個時間回到京師給予姜離一些指導。
聽說,他離開時給的理由是,自己已然接受了那張見不得人的臉,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戰沙啞的嗓音彷彿從地底升起一般,他從來不曾提及自己的嗓子是如何被毀到這等地步,姜離也不問,小時是害怕而不敢問,大了則是心疼而不願去問。
這是第一次,姜離在回來數天之後,終於有了那種恍如隔世再相逢的感覺。
想開口,整個嗓子卻好似堵住,咿咿的發出的聲音,是自己沒發現的艱澀。
許久,姜離才拉扯著嗓子問到,“聽父親說,這次,你會陪我出去?”
“想好去哪了沒?”
“沒有,隨走隨看吧。不知道師父會不會帶我去你的家鄉看看?”
久久,戰都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盯著那漸漸遠行的軍隊難以收回目光,直到軍隊走遠,漸漸模糊成一個不具體的影像,漸漸變得只剩下那一個小點,然後消失不見。
然後,沙啞的聲音再度傳來,“後日出發。”說完,戰便轉身離開,等姜離回頭望時,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而當她再次看向遠方的時候,已經全然看不到那浩浩蕩蕩的隊伍。
☆、彼時正年少(七)
姜離一人在小丘上站了良久,才回身上馬,踏馬前行。
回到林府,姜離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卻在房內看見了一個自己並不是那麼想看到的人。
“誰允許你進來的。”不是說‘你怎麼在這?’,也不是驚訝的疑問,姜離只是用很平淡的語氣對著一個她並不是那麼歡迎的人。
“這裡,還需要誰的允許嗎?”語氣輕佻且帶著絲絲的蔑視,“你覺得父親和齊翊離開後還會有人幫你嗎。”
“這是我的房間,自然是要我的允許。至於還會不會有人幫我,我想,對付你,還不需要人幫吧。”
“你……”來人聽著姜離一時氣急,“好,我今天讓你知道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資格對你指手畫腳。”說著上前抬手作勢就要打下。
只可惜,落下的手被姜離硬生生的在空中攔下,抓著她抬起的手,姜離低頭伏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林婧慧,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敢對你怎麼樣吧。”
“你……你敢。”還是那般囂張的口氣,只是氣勢卻早已被姜離壓下。
“你可以試試,我敢不敢。”抓緊的手輕輕一鬆,姜離慢悠悠的坐到林婧慧方才坐著的地方,還頗有心情的給自己倒上了杯茶。
果然是林二小姐啊,喝的茶都和自己的不一樣,姜離暗想著,嘴角莫名的掛上了一絲笑。
“你笑什麼。”林婧慧顯然被姜離漠不在乎的模樣給刺激到了,沒好氣的問到。
“笑你可悲。”
姜離從來不是善茬,這次她也不想在當善茬,“你以為,這個家裡沒有人會幫我,就有人會幫你了嗎。是,今天不管你把我怎麼樣了都不會有人管,同樣的,不管我把你怎麼樣了也沒有人會為你出頭。”
看著林婧慧反駁的話已到嘴邊,姜離繼續的說著,“不要提孟玉,這個家做主的從來不是她,也輪不到她。試想一下,把你和我拎到齊娟的面前,她會更偏向誰?”姜離‘好奇’般的問著林婧慧。
“……”
“回答不出來了?看來你心裡還是有答案的嘛。那我再問你,就現在的情況,我們能把誰給誰收拾了?”
林婧慧看著姜離‘好奇、無辜’的臉龐,心底莫名的流過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