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腕道:“爹,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許紹笑了笑,將許言輝的手推開,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把這件事真正了結的法子。以前,我放不下這個家,也擔心你不能擔起一家之主的重任。但是現在,我覺得可以放心了。你為人處事都是我一手調教的,以後許家在你手裡,不會走下坡路的。”
許言輝聽得心裡頓起不祥之感,但是端詳許紹的神色,又像是在說笑,有些拿不準爹到底在想些什麼。
許紹吹了吹茶杯裡的茶末,先把那色波的事兒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許言輝聽了怒道:“真是欺人太甚!拿個破鐲子就想我們一家大小拎著腦袋為她們賣命,這兩個公主難道已經瘋了嗎?”
“她們早就瘋了,從大周滅國的那一天起,她們兩人就是瘋子了。”許紹冷冷地道。
“不過你放心,那色波已經被我除去了,她想興風作浪都不行了。”許紹接著說道。
“可是,那色波不是一個人。爹怎麼不把她們所有人都做掉算了?”許言輝很是不解。按理說,要斬草除根的話,應該一個活口都不留。可是聽爹的口氣,除了那色波,別的人似乎都沒有事。
“別的人都被我京兆尹的衙差抓到牢裡去了。唯一隻放跑了一個小丫鬟。”許紹笑著將一枚圍棋子翻過來放在書案上,“因為我要放長線,釣大魚。我想看看,她們還要做些什麼。”
許言輝鬆了一口氣,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道:“那就好,那就好。”也算是盡在掌握之中了吧。
“我已經派人盯著那個逃掉的小丫鬟。她的來頭,似乎不比那色波小,她,說身體不適,要出城將養一陣子。
永徽帝知道許紹年紀老邁,也正想著要替換京兆尹的人選,便馬上準了他的請求,讓他自去休養,想休多長時間,就休多長時間。同時馬上指派另外一個人,暫時接替許紹京兆尹的位置。
許紹看見陛下這樣“雷厲風行”,顯見得是想換下自己了,只是笑了笑,回頭馬上命人將大牢裡收押的那些跟著那色波從西域來的下人都弄死了。——他既然不在這個位置上了,肯定不能把這樣大一個把柄送到別人手裡。
平哥兒帶著那小丫鬟啟程從長安回范陽的時候,許紹也帶著一些隨從悄然上路了。
為了避開平哥兒,許紹走得是另外一條近路。
既然是近路,當然路途比較不平穩。
許紹年紀不小了,這一趟走下來,整個人憔悴得不成人形。
他緊趕慢趕,終於趕在平哥兒回范陽的前一天先到了范陽城。
蕭士及在府衙裡聽家裡人來報,說家裡有貴客到了,很是驚訝,忙回到節度使府。
“原來是京兆尹許大人大駕光臨!”蕭士及一見是許紹坐在中堂跟杜恆霜說話,還要許言邦和杜恆雪在旁邊做陪,忙驚喜地拱手行禮。
許紹站起來,微微欠身道:“士及客氣了。我如今已經是告了病休,不再是京兆尹了。只是一個垂暮老人,趁著時日無多,出來四處走走,看看親戚朋友。”
蕭士及笑著坐下,又寒暄幾句,就對杜恆霜道:“你去命廚房整治幾桌酒菜,我要和許大人,還有妹夫好好喝上一席。”
杜恆霜含笑應了,和杜恆雪攜手站在門口的迴廊底下,看著他們三人離開內院,往二門上去了。
杜恆霜知道許紹這個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他特意從長安來到范陽,一定是有要事。
至於是什麼事,杜恆霜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先前許紹在這裡坐的時候,她擔心是長安的孃親方嫵娘和弟弟許言朝出了事,結果旁敲側擊問了半天,都沒問出端倪。後來看許紹的樣子,淡定從容,不像是有急事的樣子,才放下一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