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書房的大門吱呀一聲推開,幾個隨從進來,垂手對那色波道:“請。”
“你別後悔!”那色波恨恨地道,起身離去。
她回到新豐客棧,一想到許紹的話就氣得要發狂。
居然敢看不起她?!——等她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柱國公蕭士及,告訴他,他的殺父仇人,就是許紹的原配妻子,看他還能如何得瑟?!
那色波憤憤地睡著了,第二天,她再也沒有醒過來。
許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留著她在長安城興風作浪。
她進許紹外書房喝的那口茶,就註定了她的結局。
……
第二天,平哥兒從衙門裡回家的時候,看見一個梳著雙髻的小丫鬟,抱著一個包袱,滿臉驚恐地在柱國公院牆底下抱膝坐著。
看見平哥兒從馬上下來,那小丫鬟從牆根底下衝出來,道:“蕭大人救命啊!”
平哥兒看了她一眼,認出來是那色波身邊帶著的小丫鬟,皺著眉頭道:“又怎麼啦?你家小姐呢?”
那小丫鬟哭著道:“我家小姐昨天從京兆尹府回到客棧,今天早上就死了!——我害怕有人也要殺我,就偷偷跑出來了。”一邊說,一邊偷眼看平哥兒。其實,她們這一行人當中,那色波只是傀儡,真正的幕後之人,是這個小丫鬟。她當然年紀不算小,只是看起來比較嬌小而已。
平哥兒一愣,“死了?從京兆尹府許家回來之後死的?怎麼死的?仵作呢?有沒有驗屍?”
那小丫鬟把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不知道,不知道。仵作早上來了,說是舊疾復發,已經把她的屍體拖走了。我……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說著,拽著平哥兒的衣角嚎啕大哭。
平哥兒頭疼,命人將這小丫鬟扶起來,道:“你先在這裡歇著,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說著,轉身又上馬,先往新豐客棧去了。在那裡轉了一圈,毫無頭緒,他只好又去了許家。
許紹不在家。
平哥兒坐了一會兒,跟方嫵娘說了幾句話,便悶悶地回家了。
第二天,許紹又來了柱國公府一趟,問他:“聽說昨日你去我家裡找我,有事嗎?”
平哥兒直言不諱地道:“聽說那色波突然死了,我想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心裡一動,沒有把那小丫鬟的事說出來,只說是自己去新豐客棧見那色波,才知道她已經死了。他知道許紹專門派人去請那色波到京兆尹府說話,所以過來問問。況且,那色波還打著是許紹遠房親戚的旗號呢。
許紹笑了笑,道:“原來是這事。我倒是是什麼事兒呢。你知道的,她是從西域來的,人生地不熟,水土不服,舊疾發作突然死了也是有的。你難道還要為一個前朝餘孽的女兒討回公道?”
許紹這麼說,幾乎是承認了這事是他做的,理由是他不想有人借他原配妻子的身份搞風搞雨。
那色波一直號稱是前朝和親宗室女的後裔,又說跟許紹是親戚,若是被別人曉得了,在永徽帝面前上點眼藥,許紹的兩個兒子就會又被人推到風尖浪口了。
平哥兒以為是這個原因,許紹才下毒手的。
他也沒有苛責許紹,只是嘆息著道:“其實前朝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陛下也不是一個小心眼兒的人,對於這些前朝和親的宗室女,不會太過忌諱吧?”他還是心比較軟,不欺到他頭上,他都不會下狠手。
許紹笑道:“年輕人總是心慈手軟。我年紀大了,只想護著我這一大家子人。我問你,平哥兒,若是有人藉此來危害你們蕭家人,你會放過她嗎?”
平哥兒想了想,也笑了,道:“當然不會。我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許大人深謀遠慮,自然事事妥當。那色波遠道而來,水土不服也是有的。只是可惜了,年紀輕輕就葬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