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一把粉末兜頭往安子常那邊撒過去。
諸素素躲在拔步床後面看見這一幕,心裡一沉,大叫道:“屏住呼吸,不要吸氣!”
安子常見勢不妙,也是馬上閉氣,急速往後退去。
那撒出粉末的婆子長嘯一聲,從大開的窗戶裡飛身而去,在半空中撮唇發出一聲尖利的嘯聲。
與此同時,安國公府外面也響起幾聲同樣的嘯聲,像是在呼應一樣。
外面的夜空很快變得血紅,燃起了熊熊大火。
安子常用袖子擋在自己身前,閉住呼吸,正要追上,腳下一緊,居然挪不動腳步。
他低頭一看,另外那個被他捅了個窟窿的黑衣婆子正死死抱住他的腿,不許他追上去。
安子常大怒,手裡長劍急挑,將那婆子的手筋腳筋盡數挑斷,然後長臂伸出,捏住那婆子的下頜,將她的下巴卸了,不然讓她咬舌自盡,或者服毒自盡,然後才從那婆子悍不畏死地桎梏中跳了出來。
他也從窗戶處飛身而出,站在窗外的迴廊上,舉目四顧,只看見沉沉的夜空,還有國公府四下裡燃起的熊熊火勢,照亮了半面夜空,卻再也看不見先前那個黑衣婆子的蹤影。
要是以前,安子常肯定不顧一切追出去。
可是現在,他卻移不開腳步,只得恨恨地對著夜空揮揮自己的長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咱倆的帳還沒有算呢!”
外面的管事衝進院子,問安子常:“公爺,小的已經派人去救火了。那幫亂臣賊子只是趁亂放火,好藉機逃脫而已,已經被咱們的人殺了不少了,公爺放心,兩邊的客人都有人看守,一個都沒有走!”
安子常點點頭,“做得好。去趕緊滅火。客人那邊,我等會兒再過去。你讓人把今日宴客的名單都拿過來,對著那些人一一檢視。所有的下人,帶進來多少,就要出去多少。凡是有少人、多人的,一律給我就地格殺!”
那管事嚇得一縮脖子,忙道:“公爺,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敢帶著人到我府上挑釁,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自覺!我安子常從來就不是軟柿子,我能弒君殺父,還怕那些混賬不成?!”
諸素素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安子常。
深藍的夜空下,映著漸漸矮下去的火光,安子常如玉的側影有股妖異的俊美,牢牢地吸引了諸素素的目光。
像是感應到諸素素的注視,安子常驟然回頭,和諸素素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你沒事吧?”安子常大步往窗邊走過來,上下打量窗子裡面的諸素素。
諸素素忙搖搖頭,“我沒事,就是麥冬和薄荷傷到了。”
安子常這才看見諸素素穿著月白色的中衣,披散著頭髮立在窗前。
初秋的夜還有些燥熱,安子常撐著窗臺跳進來,將身上的外袍解下來,給諸素素披在身上。
諸素素忙道:“我不冷……”她熱著呢,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她自己都聞得到那股汗餿氣。
安子常忍不住想笑,“不是怕你冷。你不看看你穿得什麼衣裳?”
諸素素低頭一瞧,“啊”了一聲,再抬頭,正好看見外面的管事探頭探腦地往屋裡看,雖然她不在乎,可是安子常好像在乎,臉上也有些發熱,只得尷尬地道:“那個,一時情急,一時情急啊……我本來是要她們催熱水來沐浴的。”
安子常回身,對外面的管事做了個手勢。
那管事會意退下。
安子常攬著諸素素的肩膀往回走。
本來是他們新婚的洞房,此時卻一片狼藉。
“你沒嚇著吧?”安子常淡淡問道,拍拍諸素素的肩,放下手,背到身後。
諸素素撇了撇嘴,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