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頭出去。
這邊穆夜來離開封儉的屋子,想著揀日不如撞日,就命車伕把車趕到那外宅所在的裡坊。
當然,她沒有把車停到那外宅附近,而是遠遠地停在一個小巷子裡觀望。
到了黃昏時分,她看見封裴敦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兩個小廝從巷口走過。
穆夜來忙下了車,扶著丫鬟走到巷口靠牆的地方,探出腦袋往前面看。
她看得清清楚楚,封裴敦將馬扔給小廝,自己上前拍了拍大門。——正是封儉告訴她的那個地址的門。
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身穿青色腰甲,藍色寬腿綢褲的丫鬟模樣的女子探出半個身子,對封裴敦眉開眼笑道:“老爺來了,可把我們姑娘等急了,快來吧,羊肉湯已經滾了好幾滾,正等著老爺呢!”
封裴敦哈哈笑著,推開門走進去,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在喚著裡面那人的名字。
依稀彷彿聽來就是“夢兒”兩個字。
穆夜來搭著手站在牆邊,手裡恨恨地摳著牆皮,只聽咔噠一聲,她剛留了兩寸長的指甲都折斷了。
果然是有了新人。
穆夜來冷笑著暗道,我看你能樂呵多久。男人養外宅,本就是養個玩意兒,還當自己是男人心坎上的人呢,別做夢了!等我生下孩兒,再來收拾你!
一邊想,一邊忍了怒氣,扶著丫鬟的手,慢慢走回車上。
那丫鬟是穆夜來的心腹,不然也不會讓她跟著過來。
見到那情形,那丫鬟也明白了,不由為穆夜來不平,在車上低聲道:“二夫人,老爺這樣對二夫人,實在是太過份了。二夫人還懷著胎呢,老爺就能丟下二夫人不管,去外面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尋歡作樂,真是……”
“住嘴!”穆夜來啪地一聲,抽了那丫鬟一個耳光,“老爺也是你這賤人能說三道四的?——男人三妻四妾多了去了,不過養個外宅而已,至於竭竭嗷嗷倒了醋缸嗎?再說了,我有孕在身,不能伺候老爺,正好讓那女人幫著分分憂,我只感謝她,哪裡會怪她?你不要用你的小心思,來揣摩我。我跟你們不同,我從來不在乎這些外面的花花草草。”
那丫鬟被打得臉頰紅腫,卻半個字也不敢再說了,躲在了車裡面,不敢再跟穆夜來打照面。
穆夜來一路盤算,想著這件事,她不能出頭。封裴敦剛得了夢兒沒有多久,正是打得火熱的時候。再說,她不能服侍封裴敦,如果沒有夢兒,她就不得不把身邊的丫鬟送上去。可是她身邊的這些丫鬟,她一個都不想抬舉,一直裝聾作啞。
現在封裴敦在外面有了人,她其實應該高興才對。
之前她很忐忑不安,是因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封裴敦看上的女子到底是誰。
現在知道了是夢兒,她才鬆了一口氣。
因為她知道,夢兒絕對是上不了檯面。
就憑她跟封儉生過一個孩子,她就絕對進不了伯爵府的門。
穆夜來越想越放心,回到伯爵府,馬上去給邵氏回話。
來到邵氏的正房,穆夜來靈機一動,特意挑了一個只有她們兩人的機會,對邵氏道:“姐姐,今兒我出去買線,回來的時候,居然讓我碰巧看見了大老爺。”
邵氏看了穆夜來一眼,笑道:“是嗎?大老爺呢?他沒跟你一起回來?”
穆夜來搖搖頭,“大老爺沒有看見我。”
“你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地,也不怕生個孩子說話結巴。”邵氏毫不留情地取笑穆夜來。
穆夜來大怒。她最恨別人拿她肚子裡的孩子說笑,可是說笑的是邵氏,不管封裴敦是不是遠著嫡妻和嫡子,現在的邵氏,既有身孕,又有身份,不是她能隨便挑釁的,只好壓下心頭的怨氣,強笑著道:“姐姐,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