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重要的是,這些人……不想再等了。
呂夫人看完這封信,抬頭看著呂家族長,道:“族長大人,這麼說,您是給秋娘撐腰來的?”
呂家族長訕笑道:“也不能這麼說,我是給中望的遺腹子討個公道。——同是中望的兒子,他的幾個哥哥都是高官厚祿,坐擁萬貫家產,而他卻要流落在外,連我都不忍的。”
呂夫人也想訕笑。聽呂家族長說得這樣義正詞嚴,其實她還能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我們呂家不能跟五姓七望比,但我們呂家也不是無名之輩。當初中望能借著呂家的家世,謀得這樣一份職位,後來更是加官進爵,都是為我們呂家光宗耀祖,我們的族譜上,自然有他的一個位置。他說的話,對我們呂家人來說,恐怕比我這個族長還要管用。”呂家族長十分感慨地道。
呂夫人端坐著微笑,也不出聲,專心聽他說。
“所以,你要知道,中望的這一份親筆書函,對我們呂家人有多重要。他是過世了,但是他的書函,是他的遺囑,我們不能不聽從啊。”呂家族長說完,笑眯眯地道,“您看,這怎麼辦?中望在這封信上說得清清楚楚,要秋娘給你並嫡,秋娘如果生的是兒子,以後他的爵位和軍職,是要由秋娘生的兒子承繼的。”
秋娘聽完,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微揚下頜,橫了呂夫人一眼。
呂夫人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裡已經把過世的呂中望罵個賊死。——真是死了也不讓她安生,盡給她找事!
“族長大人,既然中望有這書信在您手裡,為何等了兩年多才拿出來?”呂夫人慢悠悠地問道,似乎完全不當一回事。
“唉,這也是我不好。我被你們從長安趕走,很快就生下這個孩子。我生完孩子後,病了好一陣子,一直沒辦法起身。在鄉下養了一一年半,才將將養好身子。我身子一好,就動身去呂家祖家,求族長大人為我們母子主持公道。所幸天可憐見,我們母子遇到好人。族長大人見我們被趕出來,十分震驚。他才告訴我,中望原來有書信在他這裡,本來是想等著並嫡的時候,請族長大人過來主持並嫡之禮的。結果後來中望去世,我也不知所蹤,族長大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直到我找到族長大人,他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秋娘抹著眼淚,細細地把這兩年的事情說清楚。
呂夫人默默地聽著,不由暗暗腹誹:真是太巧了……
“你們這些話,實在是太過曲折。我本來是想著,讓這孩子進我呂家門算了。可是你們又提出別的條件。那就對不起了,恕難從命!——既然如此,咱們就一里一里來。”呂夫人冷笑。這些人實在太貪心了,要他們呂家的家產不說,連他們的爵位也要,真當她是吃素的?!
宗族的勢力本不是一般人家能夠抗衡的,但是呂夫人除了兩個大兒子是成親了的,下面還有一個小兒子,一個小女兒。若是她一味退讓,她的孩子們,勢必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什麼叫一里一里來?”呂家族長和秋娘對視一眼,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
呂夫人,好像不是那麼好嚇唬?
一般婦道人家,被族長這樣恐嚇兩句,還有亡夫生前的親筆書信在,早就乖乖就範了,哪裡還能這樣跟他們討價還價?
“很簡單。既然你們既要家產,又要爵位,那首先,我們要證明這孩子確實是老爺的遺腹子。”呂夫人淡淡地道,“哪怕這意味著要開棺挖骨、滴血認親!”
“你這是又反口不承認這孩子是中望的遺腹子?!”呂家族長臉一板,陰狠地說道。
“我承不承認有差別嗎?”呂夫人站起來,指著門外道:“這裡是我呂家三房的大門,不是你呂家大房的門檻。你要奪我三房家產和爵位,咱們就公堂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