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夜來忙膝行過去,將耳朵湊到太子妃跟前。
太子妃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穆夜來全身一震,僵在那裡。她沒有說話,就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
“你回去吧。這件事,其實已經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你們穆侯府已經犯了陛下的大忌。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好好想一想吧。”太子妃淡淡地道,“你可以走了。”
穆夜來緩緩站了起來,對著太子妃福了一福,轉身離開東宮。
……
蕭士及從穆侯府門口離開,沒有直接回柱國侯府,而是去找了自己以前在道上混的一些老朋友吃飯。
當年他們一起混的這些人,只要還活著的,如今都已經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了,不再是撈偏門的混混。
蕭士及現在是官,他們是民,但是他們當年也都是斬雞頭起過誓的人,還是把他當兄弟一樣看待。
幾個人在酒樓裡喝起酒來。
蕭士及就問起了飄香院鬥雞的場子,是誰看著的。
那些人都搖搖頭,表示他們已經金盆洗手很久了,飄香院的那邊,他們實插不上手。
不過,他們也對蕭士及透露了一點他們道聽途說來的訊息,說是飄香院那邊,有當年道上最大的老大在背後做局,別人最好不要去惹惱他。那人的輩分,比蕭士及他們不知要高多少倍。可以說,當他們這群人還在穿開襠褲的時候,那人已經是道上數一數二的黑手了。而且聽說他現在已經手眼通天了……
聽了這番話,蕭士及這才明白過來,確實是有人缺錢花,所以一客不煩二主,就找上穆侯府了。不把穆侯府擠幹榨盡,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在黑道上,一般的小嘍囉,都是東敲西打的過小日子,從來不會把自己的目標侷限在一個人、或者一家人身上。
而大佬的氣魄就不一樣。他們要麼不做,如果要做,就只做一家的買賣,只認定一個人,或者一家人,直到把這一家擠得水窮山盡,再無翻身之力為止。
其實要說穩妥,大佬的做法更穩妥,絕對不用擔心被坑了的那家人又有後代突然有出息,能夠翻身報仇這回事。
但是大佬的做法難度也更大。畢竟要從外到內把一個大家子搞垮,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所以這種“一客不煩二主”的打劫最高境界,只有大佬才使得出來。
蕭士及明白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徹底放下心來。他是唯恐這件事會牽扯到他頭上,才想著來問一問。
如今知道不可能跟自己搭上關係,就能放心地站旁邊看熱鬧了。
從酒樓回家,蕭士及沒有回內院,而是在外院把蕭義叫過來說話,問他自己不在的這陣子,夫人都做了些什麼。
蕭義老老實實都說了,並且提醒道:“侯爺,據小的知道,夫人把她自己的嫁妝鋪子賣得差不多了。”
蕭士及笑著道:“這我知道,她是為了幫我……”杜恆霜已經跟他提過,最近賣了些鋪子,還把賣鋪子的錢給他辦學堂。
蕭義愕然,又道:“夫人真的是要幫侯爺?”
蕭士及白了他一眼,“這還有假?銀票都給我了。”
蕭義撓了撓頭,不知道主子兩口子在耍什麼花槍,聽侯爺這麼說,也不像是夫人在作偽,便把到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說起銀子,蕭士及又想起一事,對蕭義責備道:“我讓給穆夜來送的十萬銀子,你怎麼能讓夫人出嫁妝銀子呢?”
蕭義嘿嘿一笑,道:“侯爺,您都知道了?”
蕭士及嘴角帶笑,點頭道:“當然知道了。夫人都跟我說了。”一邊說,一邊想起杜恆霜說這話時的神情,心裡跟浸了蜜一樣甜。
蕭義耷拉著眼皮,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