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邦兩兄弟的欺侮嘲笑。雖然後來這兩兄弟收斂了許多,不再捉弄她們,但是那股從小因被歧視養成的格外要強的性子卻是深植到她的骨髓裡。
難道她又要讓她的孩子們經受這一切?
杜恆霜想了一夜。到了天亮的時候,她突然想通了。
她不一定要再嫁人,就算要嫁,她找個沒有孩子、不用高攀的男人嫁了,不就得了?她們姐倆兒那時候被人看不起,不就是因為方嫵娘嫁給許紹,是高攀了許家的緣故?
若是兩家門當戶對,對方又沒有孩子,她就算改嫁,兩個孩子也不會和自己小時候一樣的。
想通了這一點,杜恆霜心情頓時大好起來。
外面天光乍亮,杜恆霜就悄悄起身,收拾之後,便去廚房準備壽麵。
從擀麵開始,到準備湯頭、澆頭,都是她一手打理。
一頓壽麵足足做了一個時辰,才做好四個小碗的份兒。
杜恆霜將下好的面放到食盒裡,拎著來到偏廳。
平哥兒、安姐兒,還有陽哥兒,許言朝都坐在那裡候著。
方嫵娘和杜恆雪笑眯眯地坐在一旁,許言邦已經回來了,也坐在杜恆雪下首。
杜恆霜將做好的壽麵放到他們面前,道:“來,吃壽麵,快高長大,長長久久。”說了些吉利話兒。
平哥兒和安姐兒笑眯眯地謝過杜恆霜,埋頭吃麵條。
許言朝拿筷子挑了挑,笑道:“這面擀得不錯,大姐,你的廚藝不比二姐差啊!”
杜恆霜嗔了他一眼,“你不用諛詞如潮,我的廚藝離雪兒差得遠呢。”一邊說,一邊將陽哥兒面前的麵條絞了細細的一根,餵給他吃。
伺候的丫鬟婆子將杜恆雪親自做的別的菜餚擺了上來,林林總總擺了一大桌子。
一家人正吃得高高興興,有婆子卻急急忙忙在門口回道:“夫人,長安城來人給大少爺和大小姐賀壽來了。”
杜恆霜一愣,正在喂著陽哥兒的手停了下來。
陽哥兒眼見得一口壽麵在面前,卻夠不著,吃不到嘴裡,急得哇哇叫,拼命往前掙,想吃杜恆霜筷子上的麵條。
杜恆霜忙將小碗放下來,示意杜恆雪來幫她喂陽哥兒,自己走到門口問道:“長安來的誰?”
那婆子回道:“他說他是蕭義,是蕭家外院的大管事。”這婆子也是在定州買的下人,不知道長安的事兒。
居然是蕭義。
杜恆霜怔忡半晌,緩緩點頭道:“帶他進來吧。”
那婆子應了,忙去二門上請蕭義進來。
蕭義一路走一路看,見這府邸佔地寬廣,屋宇大氣華麗,下人雖然不如長安城的那些沉穩的,但是很勤快很熱心,假以時日,比長安的那些人只好不差,便在心裡微微點頭。還有他剛來的時候,在門口看見的兩個身穿黃銅甲的門將,心裡更是微微嘆息。
他剛打聽過,知道那兩個門將,是夏侯家派來的。
他也知道,杜恆霜在長安的時候,就跟夏侯小王爺有來往了。她跟蕭士及一和離,就搬到定州來住,難道是偶然的巧合?
蕭義在心裡搖搖頭,悶頭跟著那婆子來到內院杜恆霜他們吃飯食的地方。
杜恆霜在門口的迴廊下站著,眼看著蕭義低頭走了進來。
“夫人,人帶到了。”那婆子屈膝一禮,往旁邊讓開。
蕭義抬頭,看見杜恆霜穿著一身雙林絹繡金鷓鴣長袖短襦,繫著海棠紅聯珠獸紋曳地長裙,頭上戴著金鑲玉觀音滿池嬌分心,外套著淺粉色薄絹半臂,飄飄曳曳站在臺階上,跟離開長安的時候相比,氣色反而好了許多。
蕭義再想到自己大爺削瘦憔悴的樣兒,心裡不是不難過的。可是他也沒法怪杜恆霜,畢竟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