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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士及立在那裡,深吸一口氣,定定地看著杜恆霜,像是不認識她一樣。
“士及,你的官到底是怎樣丟掉的,你比我清楚。”杜恆霜淡淡地道,轉身要走。
蕭士及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聲道:“把話說完再走!——我確實不清楚我的官是怎麼丟掉的。我到現在都糊里糊塗。”
“你真的不清楚?”杜恆霜回頭,目光看向蕭士及抓著她手腕的手,冷冷地道:“放開。”
蕭士及不由自主鬆開手,滿目痛楚地看向杜恆霜。
杜恆霜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把尖刀一樣,往他心上扎過去,扎得他血肉模糊……
她離得那麼近,近到他觸手可及,可是她又離得那麼遠,遠到彼此說話都聽不見,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你不清楚?好,我就告訴你,你難道不覺得,是你的救命恩人穆夜來一手搞砸了你的差事?你不怪她,卻來指責我不作為,不提前把這件事為你處理掉,你難道不覺得,你對我太苛刻?對穆夜來太寬容?把我為你做的一切想得太理所當然了嗎?”杜恆霜端立在書房角落半人高的美人樽旁,凜然說道。
蕭士及深吸一口氣,聲音中帶了一絲哽咽,道:“你是我妻子,我們夫婦一體,你對我的事視而不見,坐視不理,難道是真的把我放在心上?你還說你沒變?”說著又呵呵慘笑幾聲,“穆夜來……穆夜來……你就知道提穆夜來,你這麼在意她,我是不是該慶幸,幸虧她不是男人?”
杜恆霜也呵呵笑了兩聲,道:“現在你知道夫婦一體了?——你才是本末倒置!不去指責真正導致你丟官去職的罪魁禍首,卻來指責自己的妻子不幫你防患於未然!你這樣做,實在令人心寒……”
蕭士及瞪著杜恆霜,惱得一拳頭砸在牆上,怒道:“穆侯府已經倒臺了,穆侯都被殺了,你還說穆侯府和穆夜來,有什麼意思?穆夜來是有錯,但是也付出了代價。再說,她是好是歹,關我屁事?!你每次發脾氣都要提她,是不是怕我忘了她,所以一再提醒我?——你如果真的這樣想,我就如你所願……”後面一句話,卻堵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
杜恆霜冷笑,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你怎樣?難道你不是早就忘不了她了嗎?不要扯我做幌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擋你們的路的……”
蕭士及一聽就變了臉,上前一步將她堵在牆角,伸出一隻粗壯的胳膊,撐在牆上,攔住她的去路,恨聲道:“你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什麼擋路不擋路的!”
杜恆霜用力將他推開,自己從牆角走出來,道:“沒什麼意思。我就是個後院裡碌碌無為的無知婦人,你要覺得誰能做你的賢內助,你就去把她抬進來。——我要說個‘不’字,我就不姓杜!”
蕭士及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冷笑道:“你別忘了,你本來就不姓杜,你姓蕭!”
杜恆霜的腳步頓了頓,在心裡冷哼一聲,不顧而去,離開了蕭士及外院的書房。
這一晚,蕭士及喝得酩酊大醉,也沒有回內院,就在外院書房裡囫圇睡了。
杜恆霜也沒有派人去看他,哄好平哥兒和安姐兒,就帶著陽哥兒一起睡了。
一夜香甜無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紅日炎炎,陽哥兒早醒了,也沒有吵她,只是側身躺在她的枕頭旁邊,嘴裡唆拉著大拇指,甜甜地看著她笑。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滿臉都是看見杜恆霜的喜悅和全心全意的依靠。
杜恆霜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粉妝玉琢的小胖娃在枕邊對她笑。
看見她醒了,陽哥兒笑得大大的眼睛彎成兩彎小月牙,殷紅的小嘴大張,大拇指拔出來了,露出剛剛長了四顆小白牙的粉嫩牙床。
杜恆霜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