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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郡王眼裡的最後一個景象,便是蕭士及舉著長刀,如猛虎一樣和那些圍住大齊軍士的突厥人廝殺。
“你們快回去救蕭都尉!”毅郡王急紅了眼睛,打馬就要往回跑。
蕭士及的軍士卻死守著蕭士及的命令,紅著眼圈逼毅郡王回營。
“王爺先回去,我們才好回去救蕭都尉!”
毅郡王無法,只得狂奔回營,然後立即點齊人馬,再度廝殺過來。
他們回來的時候,倒是截住了那些曾經突襲毅郡王營地的突厥人。
看見大齊軍士去而復返,那些突厥人紛紛打馬四散奔逃,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大齊的將士分了一部分人去追這些突厥人,另一部分人四下尋找蕭士及的蹤跡。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那麼多斷胳膊缺腿的屍體,他們不厭其煩地一個個搬過來檢視,翻看找尋。
可是他們找了兩天兩夜,都沒有找到蕭士及的蹤跡。
而那些去追擊突厥人回來的將士,倒是帶來一個訊息,說他們看見逃走的突厥人的長矛上,挑著一個頭顱,似乎就是戴著蕭都尉的頭盔。同時還帶回了蕭士及慣用的長箭和腰刀,說是從那些突厥人的馬上遺落下來的……
毅郡王聽到這個訊息,一個人獨自在黑夜裡坐了許久。
兩年半的時光,他帶著蕭士及和大齊軍士待在這荒蕪野蠻的北方苦戰。
劉周的大軍被打敗了。
突厥人也被擊潰了。
可是他最得力的大將,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孃親臨死的時候還要他關照的蕭士及,卻因此送了命。
還有他身邊,明明白白出了內賊。
如果不是那內賊,他的營地怎會如此容易被攻破?
如果不是那內賊,他的大將怎會就此送掉性命?!
毅郡王的拳頭捏了又放,放了又捏,眉間陰鬱得滴得出水來。
若是讓他查到內賊背後的主子是誰,他發誓一定誅他九族!
毅郡王坐了一夜,第二天提筆給永昌帝寫了奏摺,先狠狠誇獎了蕭士及的英勇事蹟,然後表示突厥人已經被擊潰,劉周也被打得片甲不留,問永昌帝,他們可不可以頒師回朝。
許言邦從另一個營地連夜趕過來,才確認了蕭士及戰死的訊息。
他愣在那裡,難以相信昨天還跟他喝了酒的蕭士及,已經戰死沙場,甚至連屍體都尋不到了。
也是,戰場上被割了腦袋、剝了衣衫的大齊將士多的是。
突厥人打仗,習慣將對方所有的東西都搶走,包括死者身上的衣衫和靴子,同時割掉腦袋好計數,回去數腦袋的個數分戰利品。
突厥人的這些習性,許言邦在這裡一年多了,也都知道。
他只是從來沒有想過,蕭士及也會得到這樣的待遇。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毅郡王難得唸了幾句詩。
以往這個時候,許言邦一定會笑話毅郡王“泛酸”。
如今許言邦卻覺得嗓子眼堵得慌。
不過他沒有哭。他的眼淚,在那一夜之後,就枯竭了。再痛再難受他都哭不出來。
他想起了蕭士及的妻子杜恆霜,自然也想起了杜恆霜的妹妹杜恆雪。
不過他極力剋制著自己,不要將注意力集中到杜恆雪身上,他現在要考慮的,是杜恆霜。
“王爺,蕭大哥的妻子生了一對雙生子,您知道吧?”許言邦跪坐到毅郡王對面的地上。
毅郡王點點頭,“士及對我說過。”說著長嘆一口氣,“可憐他還沒有見過兩個孩子……”
許言邦跟著長嘆一口氣,提議道:“王爺,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