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請孫許氏去她院子坐坐。
孫許氏推辭道:“蕭老夫人盛情,本不該辭。可是天色不早了,再不走,就宵禁了。”
知書的眼珠子轉了轉,笑著道:“老夫人,已經到宵禁的點兒了,咱們已經回不去了。”
孫許氏會意,做出頭疼的樣子,“唉,這可怎麼辦啊?”
龍香葉忙道:“這有什麼難的?去我的院子住一宿,明兒再回去也不遲。”
孫許氏和知書正中下懷,忙不迭地應了,跟著龍香葉去她的院子敘話。
杜恆霜聽說龍香葉將孫許氏和知書請去她的院子住下了,忍不住惱道:“老毛病又犯了。——真是記打不記罰!”便吩咐人在那邊盯著孫許氏和知書,不許她們到處亂跑。如果亂跑,抓住先蒙著臉打十板子再說。
不過孫許氏和知書被侯府的富貴威嚴震懾住了,倒是十分循規蹈矩,在龍香葉院子裡的廂房住下,不敢多說一句話,也不敢多走一步路。虎視耽耽在暗處盯著她們的那些丫鬟婆子鬥挑不出一絲錯來。
晚上孫許氏和知書跟著龍香葉一起吃完晚飯,杜恆霜和蕭士及過來定省,正好又碰見了。
蕭士及對龍香葉道:“娘,侯府有規矩,不得隨意收留人住下。這兩個人,娘可查過她們的底細沒有?”
龍香葉覺得蕭士及在客人面前下她的面子,丟了她的人,又犯了左性,梗著脖子道:“她們是霜兒妹妹的婆家人。你問我查過底細沒有?你怎麼不問霜兒她娘查過底細沒有?——沒查過底細,也能把女兒嫁給他們家?”
這番話倒是堂而皇之,堵得蕭士及一時說不出話來。
杜恆霜心裡正因為妹妹遇人不淑的事兒心裡不好受,聽了龍香葉的話,忍了又忍,還是道:“婆母,話不能這麼說。咱們如今是侯府,不是以前沒規矩的小戶人家,想留誰住,就留誰住。”
“侯府這麼大,多留兩個人怎麼啦?”龍香葉很是不虞,她已經是侯爺的親孃了,怎地還是不能當家作主?便又覷著眼睛問蕭士及,“我的誥命呢?你什麼時候請封下來?”
蕭士及一早給杜恆霜請了一品侯夫人的誥命下來,但是對龍香葉,至今還未請封。
杜恆霜淡淡地道:“就是因為侯府大了,才不能隨便留宿外人。您怎麼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來頭?就算是我妹妹的婆家人,也不能例外。如今這些人,外表看上去人模狗樣,其實內裡一肚子齷齪心思,見了令人作嘔。”說著又看著孫許氏笑道:“當然,孫家太太別多心,我不是說您。”
孫許氏被杜恆霜指桑罵槐的話噎得滿臉紫漲,可是又不能出聲反駁。她一說話,反而是此地無銀了,一時只好死忍。
知書站在孫許氏旁邊伺候,忙給她倒了一碗茶,又遞上絹子,服侍得十分盡心。
蕭士及沒有接話,略坐了一坐,就對杜恆霜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杜恆霜正要起身離去,就見蕭嫣然和杜恆雪兩個人帶著平哥兒和安姐兒過來給龍香葉請安。
大齊規矩,小輩每天兩次,一早一晚,去長輩房裡請安。
平哥兒和安姐兒還小,但是以前一直由歐養娘,後來由陳月嬌領著,每天兩次來龍香葉處請安問好。
杜恆霜知道孫許氏和知書在這裡,本來是吩咐今晚平哥兒和安姐兒都不用來給祖母請安,這樣可以避免杜恆雪跟孫許氏和知書碰面。
誰知道蕭嫣然吃完晚食正好無事,見杜恆雪鬱鬱寡歡,想著讓她高興高興,就叫了她一起帶著兩個孩子一路遊玩過來,見正好到了龍香葉的住處,就拉著她過來坐一坐。
既然來了,也沒法子了。
杜恆霜就和蕭士及退讓到一旁,看著蕭嫣然、杜恆雪帶著兩個孩子一起走上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