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嬌苦笑,“大少奶奶好大的威風,今早派人將宅子要回去了。”
“什麼?!”關芸蓮提高聲調,一下子站了起來,拍著桌子怒道:“豈有此理!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去的道理?房契呢?她不是給了你們房契嗎?”
金姨媽哎喲一聲,拉著關芸蓮的手直訴苦,“你們大少奶奶嘴甜心苦,害得我們好慘。還說房契,原來房契上根本就不是我的名字,我們拿著有什麼用?就算去衙門打官司都說不過她……”
關芸蓮頓時警惕起來。他們現在住的房子,不僅不是他們二房的名字,就連房契都沒有。
杜恆霜如果想趕他們走,就是派個婆子吩咐一聲的事……
原來那一天,杜恆霜找她說話,是應在這裡。
杜恆霜不想她再收留陳月嬌和金姨媽!
真是打的好算盤!
關芸蓮義薄雲天地拍著胸脯,“她實在太過份了。打量人人跟她一樣薄情呢。沒關係,你們沒房子了,不是還有太子和太子妃嗎?以他們的權勢,隨便給你們送一座和蕭家一樣的大宅子也是容易的。”
陳月嬌更加尷尬,卻敏銳地感覺到關芸蓮的變化,知道有些不妥,想趕緊攔住關芸蓮的話頭,卻被金姨媽傷心地先說了出來,“別提了,太子和太子妃那樣的人,怎麼會管我們?如今他們不知去哪裡了,我們找不到他們的人。”
“啊?”關芸蓮頓時躊躇起來,聲音都小了下去,“太子、太子妃不與你們出頭嗎?”
陳月嬌在後面拉著金姨媽的衣襟。
金姨媽沉浸在震驚當中,沒有感覺到陳月嬌的提醒,自顧自地道:“他們不管我們了……”
原來是沒了太子、太子妃做靠山,所以大嫂才敢把他們趕出去,也才叮囑自己不要收留她們。
說不定是她們惹著太子、太子妃了,大嫂擔心惹禍上身,才將她們趕出去,同時提醒自己的?
關芸蓮心思轉了轉,覺得自己是發現了真相,一時也畏縮起來。
“……這個,姨媽,表妹,我也沒法子。大嫂說了,我們也是客居,我們要收留客人,要得到她的許可才行。你們既然是被大嫂趕出去的,我再收留你們,就是跟大嫂對著幹了,我實在是不能啊。你們要知道,她能趕你們走,也能趕我們走。”關芸蓮滑頭地將責任都推到杜恆霜身上。
金姨媽大驚,忙道:“怎麼可能趕你們走?二爺是老夫人的親生兒子,她一個做媳婦的,怎麼敢忤逆婆母?老夫人發個狠,休了她都是有的。”
關芸蓮忙堵住金姨媽的嘴,一陣風似地將她們孃兒倆撮到大門口,揚著帕子道:“姨媽,您老人家就別給我招禍了。我還想多活幾年。您這幾年,在我們蕭家也簍了不少好東西,您就別藏著掖著,趕緊拿去換點銀子,買個小院子住吧。等太子、太子妃回來了,我再尋你們說話。”說著,將腳縮回大門裡面。
守門的婆子當著金姨媽和陳月嬌的面,將大門哐噹一聲關上。
金姨媽瞪著硃紅的大門,愣了許久,才哇的一聲哭起來,“我們這可怎麼辦啊?”
陳月嬌也呆了許久,才扶著金姨媽的胳膊道:“娘,咱們趕緊去找個地方先住下來吧。等安置好了,我再去給太子妃送信。”
金姨媽忍著淚,和陳月嬌轉身走了。
她們身上沒有多少現銀。但是確如關芸蓮所說,她們在蕭家這幾年,半賞半昧,還是簍了不少好東西。
光她們包袱裡一個千峰翠色的秘窯瓷杯,拿到當鋪就可能當百八十兩銀子。
兩人合計了一下,就由金姨媽出面,裝作是大戶人家的僕婦,拿著杯子去當鋪當。
大戶人家都有後臺,當鋪不敢欺壓得太狠,果然給她們當了一百五十兩銀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