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紅色的手掌印?”
杜恆霜拍手誇他,“平哥兒真厲害!——綠色確實能遮住紅色的手掌印。”又問他,“你是如何知道的?”
平哥兒笑著道:“我跟師傅學畫畫,師傅教我調色呢,這些都講過的。”
杜恆霜想起來,這些是畫畫入門的知識,也覺得好笑。她小時候也學過的,可是從來沒有想過用到妝扮上來。
平哥兒年歲雖小,卻能舉一反三,實在是比自己小時候還要聰明。
杜恆霜抱著平哥兒親了一親,“你畫畫的師傅教得好,當然我們平哥兒學的更好。”
安姐兒忙道:“我也要學!要跟哥哥一起學!”
杜恆霜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道:“你不是不愛學畫畫嗎?”
對兩個孩子,杜恆霜沒有強迫他們一定要學什麼東西,而是讓他們自己選擇。因她小時候,最恨別人強迫她學這個學那個,而杜先誠總是由著她的性子,也從來沒有強迫過她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杜恆霜自己有個極幸福的童年,對自己的孩子當然也想他們和自己小時候一樣幸福快樂。
安姐兒不好意思地道:“我改主意了,不成嗎?”
“成,當然成。不過你既然要學,就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要跟你哥哥一樣,一直學下去才是。”杜恆霜細心叮囑兩個孩子,一邊說,一邊將那綠芍藥花種研磨出來的香粉在手掌上勻了一點,然後對著鏡子輕輕拍在那紅掌印上。蓋了一層又一層,直到那紅掌印被蓋去大半。
知數又拿著在冰下湃過的細白棉巾過來,給杜恆霜敷臉。
這樣過了一會兒,那紅腫漸漸消了,再加上綠色香粉的遮蓋,幾乎一點都看不見。
兩個孩子見了,也都拍手叫好,剛才被嚇得如同避貓鼠一樣的驚惶模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杜恆霜讓知數給兩個孩子取點心吃,進一步安撫他們的情緒。
諸素素說過,吃東西,是最好的緩解情緒、轉移注意力的一種方式。
杜恆霜就去浴房洗漱,然後換衣裳。
收拾好了,才帶著兩個孩子來到招待賓客的地方,讓孩子入座之後,自己親自給請來的賓客敬酒。她酒量本來豪爽,以前就贏得過大家嘖嘖稱讚,都說酒品如人品,柱國侯夫人是個可交之人,所以她也有了些朋友。
這一次再看她就算被婆母當眾羞辱,也沒有做哭天搶地的受辱狀,就知道這人的胸襟如何。因此願意跟杜恆霜結交的貴婦更多。
不過如今她身懷六甲,自然是不能再喝酒,就以茶代酒,在堂上敬了一輪。
當晚賓主盡歡而散。
知畫走的時候,還有些惴惴不安,對杜恆霜悄悄地道:“老夫人到底是怎麼啦?如何會說是你我設計害她?——她自己不說,沒人知道她被擄劫的事兒啊?”再說知畫擺明了是認識她們的人,就算被擄劫,也不會吃虧啊……
杜恆霜搖搖頭,不想再在龍香葉身上下功夫,淡淡地道:“誰知道呢?老人家年紀大了,大概總是有些想不開的。——惹不起,總躲得起。這一次我拼著在眾人面前捱了個耳光,以後就能不用理會她了。不管她再說什麼,也沒人信的。”
“唉,真是的,我真想不明白。杜家跟蕭家本是世交,她為何就是看你不順眼?”知畫一邊嘆息,一邊告辭離去。
杜恆霜在安靜下來的大堂上坐了一會兒,看著下人過來收拾。
平哥兒和安姐兒撐不住,早跟著他們的養娘回去歇息去了。
杜恆霜忙了一天,再加上剛才後背在桌子沿上磕了一下,現在肚子裡隱隱作痛。肚腹一陣陣地發緊。
她覺得有些不妙,慢慢扶著桌子站起來,正要叫人,就覺得身下一熱。——她又破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