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人,有些並不是第一次參加昭穆九姓的秋日宴。這些人都還記得當年安國侯府的秋日宴。
聽得這話,有人撇了撇嘴,不屑地嘀咕道:“就知道扯吧。當年的安國侯,也是秋日宴的狀元郎,你們看他現在,身首異處不說,哪裡有兒孫滿堂?——整個安家,只剩下一個兒子,這兒子還是弒君殺父的兇徒……”
“你不要命了?那小子如今是齊王的先鋒大元帥。只要打下河東郡,就能滅掉大周的最後一支精兵強將,大周……就不復存在了。到時候,你再多嘴多舌,我看你的腦袋也保不住了。”旁邊有人低聲警告她。
杜恆霜坐在旁邊聽見這話,飛快地睃了她們一眼。
那兩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們,忙止了話題,舉起酒杯品評起穆侯府的美酒。
幾個下人走過來,將隔在草地中間的夾纈插屏搬走,又將長條桌移到草坪四周的邊緣地帶上,將整個草地中央空了出來。
在草地的最南面,拉起了一道長長的白色幃幕。然後白布幃幕往北一丈遠的地方,插上了八個箭靶。箭靶再往北,大概一丈遠的地方,放得卻是四個嘴小身子大的投壺。
杜恆霜饒有興味地看著,不知道他們要變什麼戲法。
穆夜來忍了很久,才覺得時機到了,端著一盤子切片的哈密瓜和插了小銀籤的西瓜走過來,放在杜恆雪和杜恆霜面前,笑盈盈地道:“我看見這位小娘子一直盯著那邊的桌子出神,想你們也是不方便去取,我就親自給你們送過來了。”
杜恆雪果然大喜,連連道謝,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捻了一片哈密瓜吃了,吃到高興處,唔的一聲眯起了眼睛,如一隻貪嘴的小饞貓一樣。
杜恆霜見了,不忍責怪她,掏出一方帕子,給杜恆雪隔在胸前,免得瓜果汁滴到今天剛換的衣衫上面。
穆夜來看得嘖嘖稱奇。
這樣的姐妹情深,絕對不是裝出來給外人看的。
可是後來,她們姐妹倆為什麼會形同陌路到那個地步?特別是這個姐姐……
在上一世杜恆雪去世之前,她曾經好幾次給蕭家投帖子,說想來拜訪,都被杜恆霜不著痕跡地忽略過去了。
直到後來杜恆雪沒了,杜恆霜也沒有去過杜恆雪的夫家弔唁。
她們姐妹倆,到底是為了什麼反目成仇的呢?
穆夜來托起腮,坐在杜恆霜和杜恆雪對面,審視的目光在杜恆霜和杜恆雪之間轉來轉去。
“穆三小姐,多謝你的盛情。”杜恆霜微笑著道,聲音中帶有一份疏離。
杜恆雪卻連連點頭,“穆三小姐,你家的瓜果真好吃,跟外面集市上賣的很不一樣呢,跟我們莊子上出的也不一樣。”
穆夜來驕傲地道:“那是自然。我們家這一次秋日宴的瓜果,都是從安西千里迢迢運來的。比中原的瓜果,只好不壞!”
杜恆雪驚訝地誇道:“真的啊?那你真有福氣。”說完又孩子氣似地道:“如果我是你,就絕對不要搬到中原。就算是為了這些瓜果,我也捨不得啊。”說完咯咯直笑。
男賓席那邊,許言邦聽見杜恆雪的笑聲,目光移了過來,久久不肯離去。
杜恆霜察覺到許言邦在看著杜恆雪,微有些不快,往旁邊挪動了一下凳子,擋住了許言邦的視線。
許言邦哼了一聲,對大哥許言輝道:“那做姐姐的,著實太可惡了。”
許言輝看了一眼,笑著不說話,跟旁邊的公子哥兒道:“等會兒射箭比賽,你參不參加?”
那公子哥兒苦著臉道:“我能說不嗎?早知道來參加這個宴會,還要射箭,打死我也不來!在家吃酒高臥不好麼?偏要來這裡找罪受。”
安子常穿著一身靚藍色底繡紅色大麗花的蜀錦羅袍,姿態閒適地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