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群中,抄起手,沒事人一樣跟著眾人嘖嘖感嘆起來。
同一時刻,幾匹快馬從安子常長安的莊子上出發,往北方大齊軍隊和反賊劉周的軍隊苦戰的地方行去。
……
六月天的晚上,天上星光閃爍。
蕭士及抱著頭仰躺在挖好的壕溝裡,嘴裡含著一根草棍兒,滿臉含笑地看著夜空裡的星星。
每一顆星星,看上去都像杜恆霜的眼眸。
閉上眼,他似乎能聽見杜恆霜一聲聲清脆的叫聲:“及哥哥……及哥哥……及哥哥……”
終於要回去了。
他這一次出征,也走了快兩年半了吧?
孩子都兩歲了。
他想霜兒,想兩個孩子,想得每天睡不著覺。
可是他既然從了軍,軍令如山,他是不能開小差回去的。
再說他這輩子心心念念想著的就是加官進爵,封妻廕子,從此讓自己的家人擺脫被無端端打殺的命運。
雖然他的上面還會有更高位置的人,但是那些人已經很少了,不像以前,一個縣令也能讓他們家破人亡。
蕭士及又想起自己的爹。
若是爹在天有靈,一定會很高興看見自己現在的成就的。
全殲劉周的軍士,又打退了突厥的進擊。單是後者,就夠他一輩子驕傲了。
全大齊的將軍當中,還沒有人真的擊潰過突厥人的軍隊。
只不過,蕭士及還是有一些疑惑。
突厥軍隊的戰鬥力好像沒有以前杜先誠跟他講過的那樣強悍……
難道是過了數年,突厥的軍隊就一蹶不振了?
天上飄來一片烏雲,遮住了他們頭上的星光。
四圍的天色從深藍轉為濃黑。
空氣中傳來一絲腥味,好像還有一點點皮革的味道。
蕭士及抽抽了鼻子,警醒起來。
他是天生的軍人,對戰場上的危險有股異於常人的直覺。
就是這股直覺,讓他無數次躲過了那些明槍暗箭,也躲過了無數次陷阱圍攻,更無數次讓他從絕望中尋到希望,從無路可走中找到新的道路前行。
而那股從夜風中傳來的氣息讓蕭士及很快察覺到,這不是一般的味道,這是突厥戰馬的味道!
突厥軍隊和大齊軍隊相比,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的戰馬。
他們的馬,比大齊的馬矯健、高大,而且耐力更長。
因為他們的馬吃得東西和大齊的戰馬很不一樣。
和人一樣,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一方水土養出來的馬也是不一樣的。
蕭士及在這裡跟突厥軍隊對峙了半年之久,已經對突厥戰馬的味道很是熟悉了。
而且他從小習練童子功,視覺、聽覺、味覺、嗅覺和觸覺等五感本來就比一般人靈敏。
那股被極力掩蓋過的味道還是沒有逃過他的鼻子。
“不好……”蕭士及從壕溝裡站了起來,睜著眼睛望向那氣味飄來的方向。
黑黢黢的夜空掩蓋了一切,似乎什麼都看不見。
蕭士及卻感覺到有一些東西正在快速逼近,但是他卻找不到正確的方向。
“給我箭,還有火石!”蕭士及對著自己的親衛低聲吩咐。
那親衛趕緊取了弓箭和火石,交到蕭士及手裡。
蕭士及撕開自己身上戰袍的下襬,沾在已經熄滅了的燈盞裡。
燈盞裡面有燈油,還有成年累月積累下來的燈蠟,全數蹭在他撕下來的衣襟帶子裡。
將蹭了燈油和燈蠟的布條裹在長箭的箭桿上,然後劃亮火石,點燃了包在箭桿上的布條。
彎弓搭箭,蕭士及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