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兇狠的目光終於緩和下來,他低頭輕聲問:“哪裡痛?”
語氣溫柔得快要溺出水來,夏瀾笙的淚水又有些止不住,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淚,哽咽地斷斷續續道:“我、我沒事,我……啊!”醫生按到了傷口,蔣經年惡狠狠地吼:“你給老子輕點!”
醫生欲哭無淚,顫聲道:“你嚇我一跳!”
說到上藥,蔣經年不允許人碰夏瀾笙,他奪過藥瓶給她揉手臂的青紫,後背也傷了,蔣欣桐坐在床邊,“經年,人家還是小姑娘,後背的傷讓我來,都是女孩,方便些。”
其他人都被趕出去了,蔣經緯和其他三個人都被打得鼻青臉腫,臨出門前,蔣欣桐不悅道:“蔣經緯,你是我大哥,但不能無法無天,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
蔣經年不肯做檢查,他要陪在夏瀾笙身邊,男女有別,他就背對著夏瀾笙坐在旁邊。
蔣欣桐上藥,溫天驕不放心,也沒出去,他背對著他們站在門口,單立果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圍觀。
病房裡終於恢復安靜,上藥時疼得夏瀾笙抽抽搭搭地止不住,蔣欣桐動作儘量輕一點,“瀾笙,今天謝謝你保護我弟弟。”
夏瀾笙偏過頭,男人坐在床邊,微微低著頭,右側下顎的淤血青紫隱約看見。
他的背影擋住了光亮,也擋住了驚慌,剛才被抱住那一瞬,她心裡莫名地安心,她被他保護著。
只是,她也沒料到,她自己會選擇保護蔣經年,整個過程由不得她細想,她所做的行為幾乎都是下意識的,包括那時的疼惜和歇斯底里的憤怒與無奈,一切都是發自內心。
夏瀾笙吸吸鼻子,淚水盛滿眼眶,她努力睜大眼睛,她不想哭。
淚水倒空回去,是會流進了心裡,世界彷彿被沖洗得乾淨透明,淚眼模糊看見心尖上的名字,蔣經年。
曾經熟悉的感覺回來了,曾今否認一千次,但心中仍然放不下這個人。
人生中僅有一次的初戀,她想用盡生命去愛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放下?
如果蔣經年始終與她逆向而行,他們或許會越走越遠,但是,偏偏離婚後,她轉身了,男人也轉身了。
他跑向自己,一次次的笨拙試探,夏瀾笙不是鐵石心腸,她能感覺到,蔣經年正在努力走向她。
她拒絕,她抗拒,她倦了,她煩了,可所有所有的情緒,都無法磨滅她曾經愛過蔣經年的事實,她愛而不得,她不願,她痛苦,她掙扎……最後,她徒勞地放棄了。
她以為就此結束,但蔣經年卻緊追不放,現在失憶後更是粘著她,她的心再次揚起波瀾,根本不受她控制。
“瀾笙。”蔣經年這樣叫她,說明他還沒有恢復記憶。
“恩。”
“剛才那個人說了一句話。”
“什麼?”
蔣經年微微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鼓勁兒,“他說我們離婚了。”
“……”夏瀾笙唇角動了動,沒說出話來,蔣欣桐一旁插話,“是的,你們曾經結婚,但因為你太狗,你總欺負人家小姑娘,人家才跟你離婚的,怎麼的?”
蔣經年的目光四處飄忽,他的右手向後摸,摸到了夏瀾笙的衣服輕輕牽住,他低頭很輕的聲音說:“那我以後不狗了,你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
那樣的輕聲細語,那樣的卑微懇求,夏瀾笙歷經煩亂的脆弱小心臟頃刻間軟了個通透,但是她不能開口,她不能……她瞭解自己,一時心軟,但理智過後,她會後悔。
她對蔣經年的怨惱至今未消,她之所以平日裡若無其事,一是因為有了兒子蛋卷和工作忙碌轉移注意力;二是她會刻意讓自己遠離過去,她將所有的悲傷掩埋,但那些痛苦不曾消失過。
她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