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照著上輩子,一點一點地複製了出來一般。
陳棲沒說話,他手上包紮著花束,幾個呼吸後,才淡淡道:好。
到了畫展那天,陳棲揹著斜挎包,拿著門票走進了畫展裡。
畫展里人不多,他抬眼望過去,都是三三兩兩幾個走在畫展的長廊裡。
陳棲不知道的是,從他踏進畫展的第一步開始,整個畫展的所有員工與在場人員全部都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
揹著斜挎包穿著T恤的陳棲停在了長廊前半段的一副畫前,抬頭認真地望著面前的一幅畫。
他身旁不遠處一對看似像是情侶的男女也駐足在面前畫前,女方穿著長裙,抬手別了別耳邊,偏頭朝著身旁的男生低語說了下什麼,那男生低頭迅速在手機上傳送了條資訊。
人已到達A區,請B區人員注意。
男生髮完後,便若無其事放下手機。
不遠處一個穿著西裝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模樣打扮像是大學老師,男人滑開手機看了訊息後,便放進口袋裡,不經意地餘光注視揹著斜挎包的黑髮青年。
等到青年走近他面前的畫後,那帶著眼鏡的男人朝他微微禮貌一笑,似乎是不經意對畫說了幾句對畫的見解,那見解一陣見血,讓陳棲微微驚喜起來,愉快地跟男人交談了一會。
之後在接下來的畫展裡,陳棲逛得十分愉快,碰見的人對這次畫展的見解非常到位,他甚至駐足在一對藝術氣息濃厚的夫妻身後,好奇地聽著他們對面前的畫的解讀。
而整個畫展人的人群,全都在以陳棲為中心移動,他們也不是什麼真正的客人,全部都是被僱傭過來的兼職。
這次的畫展表面上對外開放,實際上購買的票全部都已經被預定好,是燕家贊助的一場私人畫展。
整個給畫展,真正的展現的物件,至始至終從頭到尾就只有一個人而已。
這是一場為一個人辦的畫展。
但是那個人永遠都不會知道。
陳棲走到了畫展的正廳中央,意外的人很稀少,他站在一幅上輩子就很喜歡的油畫面前,掏出速記本,正打算認認真真記下一點靈感時,就聽到一句蹩腳的中文道:很喜歡嗎?
陳棲轉頭,卻愣在了原地,他足足愣了兩分鐘,才脫口道:您您
面前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左右,金髮紮在腦後,蓄著鬍子,耳邊掛著一個小巧的耳機模樣的東西,此時男人正微笑地望著陳棲。
赫然正是面前油畫的作者高基,是陳棲從上輩子就崇敬的藝術偶像,無論是繪畫風格還是其他,陳棲都深受其影響。
陳棲有些激動,他似乎是語無倫次了一般,磕磕巴巴地換了英語道:您、怎麼、來了?
高基微笑帶著點高深莫測,沒有說話,半響才微笑道:因為我的上帝告訴我,我會在這裡遇到最優秀的靈魂。
陳棲抓著速寫紙愣了愣,卻看到面前的崇敬的偶像和藹朝他道:你對這副畫是怎麼樣理解的?
陳棲下意識直起了背脊,帶著點緊張崇敬道:我的理解是
監控室那頭,帶著耳麥的燕寰靜靜地望著監控裡的陳棲既緊張又雀躍激動地跟面前的高基抒發著自己的見解,不知不覺就笑了起來。
青年還是這副模樣笑起來最好看,眼裡的雀躍和開心彷彿像是盛滿水的玻璃杯,搖搖晃晃地彷彿要溢位來,明晃晃地也漫到了他心坎上。
燕寰按了按耳麥,對著那頭同樣帶著耳麥的高基用英文強調道:誇他,往死裡誇他。
高基微笑不變,他揹著手,聽著耳麥裡傳來那位大僱主的命令,等面前的青年開口說完後他便驚喜道:天,上帝,我竟然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如此與我靈魂相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