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有個穿長衫的開了口:“李墨,你若缺錢也不是沒有別的法子,還是不要試了吧。”
說話的人是之前在梅香書坊的抄書人,他叫秦淮,從前還被李墨笑話過。
他是這些人中唯一好心提醒李墨的人,李墨對他笑了笑,道:“無妨,我想試試。”
見他執拗,秦淮還想說什麼,李墨已經越過他們走上臺。
“這李墨還真是不識好歹,真以為自己是個才子了,還想祝壽詞,我怕他連像樣的字都寫不出來。”
“吾輩讀書人中出了這麼個蛀蟲,實在是豐川縣的恥辱。”
“他怕是為了那十文錢去的吧,也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無恥之尤,趙老爺也是好性子,竟然不叫人將他打出去。”
底下各色貶低的言語一字不漏鑽進李墨耳中,大約是替原主背鍋背習慣了,他現在都沒什麼感覺了。
李墨提筆,剛一入手就知道這筆不尋常。
鐵畫銀鉤,是上等紫毫筆,價值不菲。
趙家果真大手筆,只是寫個祝壽詞都能拿出這麼好的毛筆。
“他怎麼不寫了?盯著支筆看什麼?”
“怕是硬著頭皮上去,結果發現腦中空空,下不來臺呢。”
大家眾說紛紜,但基本上都瞧不上他。
李墨抬眼掃過,視線觸及一旁站著的趙管家,他的臉上也是一臉懷疑之色。
下一秒,李墨飛速落筆,一氣呵成。
“寫完了。”
眾人一怔,剛才他們還在說李墨寫不出來,結果這就寫完了?
“趙管家,我寫完了。”
趙管家回過神來,三兩步走上前,將寫好的字送去給自家老爺。
趙老爺在看見那幅字後先是一怔,隨即道:“好字,好字啊!筆走龍蛇,可見是下過苦功夫的,小小年紀,當真了得!”
接著他又輕聲念道:“五十華誕開北海,三千珠履慶南山。”
話音落下,趙老爺朗聲大笑。
“好個三千珠履慶南山,李公子才思敏捷,一手字鸞翔鳳翥,相得益彰!”
“今日這彩頭,非李公子莫屬。”
“管家,將老夫的題字和紅封一併取來吧。”
趙老爺一錘定音,當即激起千層浪,坐在趙老爺身旁的客人們紛紛接過去看,當看見那一手字後,又紛紛點頭。
眼見貴客們都一臉信服的樣子,那些讀書人哪裡還敢質疑。
“李墨怎麼可能會寫好字?他那一手狗爬字我又不是沒見過。”李司傲急得難受,但他不敢去趙老爺面前造次。
韓懷同也覺得奇怪,可剛才他遠遠地看見了,那字寫得比他不知道好多少。
再說了,大庭廣眾之下所有人親眼所見,誰敢說是代筆?
這李墨,跟以前不一樣了。
趙管家送來彩頭,二十兩銀子略微壓手,他隨手收進懷中,隨後展開趙老爺題字。
上面只有一個字,善。
下方落了款,趙華庭,硃紅色的印鑑壓在一旁,透出一股淡淡清香。
剛一入手李墨便發覺這紙非同尋常,現在就連印章所用硃砂都散發著香氣。
這題字,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將兩樣東西都收好,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下,趙老爺走向李墨。
“你是讀書人?”
“不敢,家中世代務農,在下雖讀過幾年書,但考上了童生後家中困難,因而並未再考。”李墨不動聲色地把原主潤了遍色。
趙老爺繼續道:“李公子耕讀傳家,怎能輕易放棄,不如老夫資助你些銀錢,若你將來中舉能入朝為官,也算老夫為國出了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