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看不清相貌,但他開口時聲音落入柳岸耳中,卻讓柳岸如遭雷擊一般僵在了原地。
去年秋天的那個夜晚,驟然在柳岸腦中閃現,一個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的聲音說“沒有活口。”
同樣是去年秋天,柳岸第一次在尋歡樓裡醒來,也是那個聲音說:“……能帶到咱們這兒的人,十個裡也未必能挑出一個來,必然是上乘的。”
這個參與了那場滅門的人,也是把柳岸他們賣到尋歡樓的人,此刻正站在幾步之外和玉老闆說著話。
柳岸這會兒很想衝上去和對方拼命,他握緊了雙拳,腳步幾乎已經不由自主的要往那個方向邁了,可此時卻覺得手臂一重,金路生拽住了他。
“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頭暈?”金路生拽著他僵硬的胳膊,能感覺到他渾身正在發抖。
柳岸一瞬間回過神來,藏在面具下的雙眼紅的像要滴出血來,但隨即拿抹紅意像潮水一般快速退了下去。他搖了搖頭,抬起步子跟著楊崢和金路生朝外走去。
他殺不了那個人,至少現在殺不了。更重要的是,柳岸心裡明白,那個人只是一把刀,而柳岸要找的是握刀之人。
冬夜寒冷,但因為是元宵節街道上並不冷清。
柳岸腦袋裡一片渾渾噩噩跟著兩人一起回了帥府。一路上楊崢和金路生也萬分尷尬,所以都沉默不語,直到了府中要分別的時候,金路生才叫住了楊崢。
“你要不去我們屋裡睡?”金路生問道。
“為什麼?”楊崢不解道。
金路生撓了撓頭,指了指楊崢的某個部位,意味深長的道:“你不是要……解決一下嗎?”
“那……我也不能找你解決啊!”楊崢有些崩潰的道。
“誰要幫你解決啊!”金路生險些跳腳,道:“我是說你回去屋裡有人不方便,你去我們屋,我和柳岸可以在外頭等一會兒。”
楊崢原本是自己住的,可那日整編之後,賀慶從前院搬過去和他同住了。
金路生倒是考慮的挺周到,可楊崢聞言卻尷尬的恨不得找個石頭縫鑽進去,只說了句“不用了”便匆匆朝自己的住處行去。
剩下的兩人一個魂不守舍,一個滿心不痛快的回了住處,前腳一進院,金路生便看到了那間亮著燭火的屋子。
“哎?少帥又搬回來住了?”金路生開口嘀咕道:“可真能折騰,三天兩頭搬來搬去的,家裡房子大了不起哦!”
柳岸抬頭一看,果然劉璟原來住過的那屋正點著燭火,房門半開著,似乎是在等著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