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血肉模糊。
他伸手一把拉過那名護城軍,沉聲道:“幫我照著!”
那護城軍不明就裡,但依舊照做。火光離得近了,劉伯叔腿上的傷便十分突兀的顯露了出來。
那一刻玉竹心裡不由一疼,百般滋味湧上心頭,面上卻絲毫沒有顯露。這個傢伙明明平日裡膽小如鼠,卻能在這種時候擋在自己前頭。
玉竹掩去心裡的感慨,伸手在劉伯叔身側的手上重重握了一下,而後從自己的中衣上扯了一段布條,在劉伯叔腿傷上方紮緊,這才藉著火把的光亮仔細去看劉伯叔的傷口。
對方右腿的小腿似乎傷的極重,似乎是被炸起的飛石擊中了,骨頭都露了出來。
玉竹倒吸了一口涼氣,而後從隨身揹著的袋子裡取出了止血的藥粉,小心翼翼的撒在了劉伯叔的傷口上。
簡單的處理完劉伯叔的傷口之後,玉竹轉身對身邊的那名士兵道:“把輕傷的人都送進城,找軍醫和城中的大夫幫忙一起處理,然後找一些木板來把重傷的抬回去。”
那名士兵聞言便去朝一個領頭的百夫長簡要說了幾句,百夫長當即分配了手下的人,依照玉竹的吩咐行事。
常年打仗計程車兵,對於處置傷員都有一些基本的常識,只是在治療上還是需要依靠大夫來主持罷了。
玉竹跪在地上,俯身趴在劉伯叔耳邊問道:“再忍忍,這會兒可能有點疼,你要是覺得受不了可以喊出來。等到了城裡,我第一個為你治傷,包紮完之後就沒那麼疼了。”
劉伯叔卻躺在地上也不看玉竹,自始至終也沒喊疼。
玉竹心中擔憂,唯恐他還受了別的傷,於是問道:“還有哪裡傷著了嗎?”
見劉伯叔不應,玉竹乾脆伸手在對方身上慢慢摸索起來。劉伯叔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按住玉竹的手,嗓音有些沙啞的問道:“我是不是瘸了?”
玉竹一怔,道:“是傷了骨頭,但是也不一定就瘸了。”
劉伯叔聞言便不再說話。這會兒周圍一片混亂,玉竹到底不能放著其他人不管,於是找了個士兵守著劉伯叔,自己便去檢視其它傷者了。
所有尚有一口氣的傷者,都陸陸續續被送到了北京城內。城裡的大夫有一半都被叫到了大營,幫著處理傷兵。
玉竹親自幫劉伯叔包紮了腿傷,由於骨頭裂的比較嚴重,所以在他腿上綁了夾板。
這個過程十分痛苦,但劉伯叔竟然意外的並沒有掙扎,除了忍不住的時候會大叫幾聲之外,全程都十分配合。
倒是玉竹出了一頭的冷汗,直到劉伯叔疼暈過去之後,他才算是鬆了口氣。
玉竹守在劉伯叔旁邊,一直到天亮。
接近黎明時分,前線的戰事依舊沒有緩和。
劉璟帶的先鋒營被逼入了密林中,而赫南軍卻絲毫沒有退意,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原本應該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出現的人馬,至今沒有出現。先鋒營成了插/入敵人腹地的一把孤刀,然而這把刀不僅沒有取了敵人性命,反倒將自己陷入了困境。
劉璟帶著先鋒營苦苦掙扎,眼見便要無力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