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劉璟,認定了劉璟無論對自己做什麼事情,自己都能坦然接受,二來他想不出什麼頭緒,覺得無端猜忌對自己的恩人未免唐突,這麼一來他反倒是無畏無懼了。
倒是金路生這會兒長了心眼,唸叨了好一會兒,猜東猜西的,只覺得劉璟怕是不安好心。
“從前讓你提防陳興你不往心裡去,如今吃了虧,又覺得人人都對你不安好心。”柳岸道。
金路生急了:“他哪是對我不安好心,他分明是對你……”
柳岸不知金路生曾誤會過自己與劉璟的關係,於是開口道:“少帥不是那樣的人,你莫要胡亂猜測了。”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之前不是還對你……”金路生終究不忍說出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算了,總之你不要犯傻。”
柳岸也不和他爭辯,過去幫他把外袍脫下來,然後又幫他塗了一遍藥。
兩人如今都傷著,熬不了夜,早早的便睡下了。
柳岸他們搬到的新住處就在原來的營房隔壁,步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到。只是久未有人居住,白天倒還好,夜裡便覺得太過冷清了。
劉璟趁著月色在院中徘徊了良久,終於下了決心朝亮著燭火的房裡走去時,卻見那燭火一閃,驟然熄滅了。
看著漆黑一片的房間,劉璟險些憋出內傷,轉身進了自己的住處。不過這麼一來,他氣便有些不順,睜著眼睛熬到半夜才堪堪睡去。
由於臨近年關,士兵們的訓練任務都減半了,劉璟也不用再去兵部點卯,一覺便睡到了天亮。
他起來後,正猶豫著要不要去隔壁房裡看看,便聽到隔壁房傳來了說笑聲。
劉璟鬼使神差的走近,發現門半掩著,他狀似無意的朝裡頭一看,金路生似乎不在,柳岸光著上半身趴在床上,陶大正給他背上的傷口抹藥,兩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十分熟稔。
劉璟不知怎麼的,像是被紮了一下,心裡有些不舒服。柳岸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端著,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放鬆過,怎麼面對陶大就能這麼隨意?
他十七年來,未曾經歷過這種情緒,並不知心裡的不舒服是由何而來,只是覺得莫名有些煩躁氣悶,索性便叫上賀慶出了帥府,跑到京郊的馬場裡跑了一天馬。
柳岸對劉璟的心緒一無所知,只知道自打搬過來之後,幾乎就沒見到過劉璟的影子,除了有一晚來看過兩人傷勢,送了新的傷藥過來之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九,這日劉璟依舊入夜了才回來。他在院子裡駐足了片刻,眼見柳岸他們屋裡已經熄了燈,便有些煩悶的轉身打算回房。
這時卻聽聞身後的迴廊處有悉索之聲,劉璟狀似無意的朝自己房間走,卻在陰影處一個轉身,頃刻間便襲到了對方身前,一手使力直接捏住了對方的喉嚨。
“少……帥……”被捏住喉嚨的人幾乎窒息,但劉璟還是很快覺察到了對方的身份,忙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