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瞧了一眼凌小小嚴肅的表情,心裡也明白凌小小定然有什麼發現,只是到底夫妻之間默契頗深,也沒有追問,而是二人沉著一張臉回了院子。
回了房,風揚就揮手將丫頭們退下,語氣低沉的說道:“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凌小小搖頭:“什麼不對的地方到沒有看出來,只是有幾個地方想不明白?”
她來回走動了幾步,一一為風揚列舉:“第一,我不明白,官宦人家子弟偏愛飲黃酒,怎麼他今兒個居然喝的是竹葉青?這酒到底是三哥自個兒要喝的,還是下人們自作主張拿過來的?”
風揚不明白凌小小要表達什麼,疑惑的問道:“竹葉青和黃酒,這中間有什麼不對嗎?”
凌小小腦子中殘存的現代知識,明白所謂的炭毒,實際上就是一氧化碳中毒,一氧化碳的攻擊性很強,極低的濃度很快進入血流,在較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將人體內的所有紅細胞給霸佔過去,將其中的血紅蛋白給鉗制住了,而若人體中的血紅蛋白含量越高,這人中毒之後,就越嚴重。
而促進血紅蛋白升高的有連續的劇烈嘔吐,嚴重的腹瀉,大量的出汗。
而今兒個,這三爺的三種情況皆有,都給她一種詭異的感覺,就好像背後有一隻黑手,在推動著三爺的死亡。
竹葉青性烈,這明顯就是想要三爺喝醉,嘔吐。
只是這麼些個專有名詞,她怎麼和風揚開口,凌小小想了想,用最淺顯的語言解釋了:“我曾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酒若是越烈,就越容易中炭毒,所以我心裡有些不安,就怕……”
風揚絲毫不懷疑凌小小的說辭,一是對凌小小那無與倫比的信任,還有就是,他每次在外喝酒回來,凌小小就讓丫頭開窗,大冬天的也不例外。
“我也覺得奇怪,他向來最愛花雕,怎麼今兒個就換竹葉青了。”風揚臉色一沉:“你等著,我去刑堂問一問,今兒個這酒是誰送來的?”
凌小小點頭,等到風揚大步流星的離去之後,她也沒閒著,喚瞭如意,如玉過來,低低的吩咐了一番,二人點頭,離開了。
夜晚涼如水,凌小小隻覺得滿身的疲憊,若是這事情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這背後的黑手到底是誰,為何要置三爺與死地?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容不得三爺一條命下來,以三爺現在的情況,比死也好不到哪裡去,卻為何非要他死去,才甘心。
凌小小心裡亂糟糟的,彷彿置身在一團迷霧之中,怎麼著都找不到出口,整個人就坐在床上,細細的回味著每一個細節。
可是越想,越糊塗,因為這三爺的死,人人都有動機,人人都有殺她的理由:不管是老夫人,風老侯爺,皇后娘娘,還是大房,二房,六房,甚至七房,八房都有可能……只一個三爺不是風家的種,這就人人得而誅之了。
因為想的入神,聽到腳步聲的時候,風揚已經到了她面前,一張臉沉沉的,面沉如水,目光陰鷙,瞧著這樣的風揚,凌小小腦袋又隱隱疼了起來:只怕那酒真的有問題。
“怎麼了?那酒真的有問題?”
風揚點頭:“今兒個,刑堂的奴才去廚房拿酒,那廚房的管事道,花雕用完了,就拿了竹葉青回來。”
說道這裡,風揚冷笑:“我風府是什麼樣的人家,這花雕酒居然斷了,也只敢濛濛那蠢笨的奴才,我一聽這事,心裡就生疑了,當下就讓刑堂去拿人,誰知道,等刑堂的人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凌小小一呆:“又死人了?”
風揚心裡窩火極了:“嗯,最近我風府的鬼魅真不少,這又沒了一個,刑堂的人剛到廚房門前,那婆子就碰牆死了。”
凌小小一嘆:“這就是說無跡可尋了,是不是?”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