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木案上一頂小巧的暖爐,在寒冷的冬季帶著幾許溫暖,卻不能溫暖凌小小已經寒冷到麻木的心房,從爐裡鑽出來的嫋嫋青煙伴隨著絲絲清香,卻也讓凌小小慵懶愜意的倚在榻上,神情是淡漠的。
而她眼前的男人神情則是有著幾分不安,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凌小小。
氣氛有些詭異,也很尷尬。
羅海天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打起嗓子:“小小,我有話想和你說。”他示意兩邊伺候的丫頭退下,可是凌小小卻假裝沒有看見他的神色:這個男人現在知道羞恥了,那麼當初他做下那樣的醜事的時候,可曾想到羞恥二字。
凌小小和平靜的抬起俏麗的小臉:“爺有什麼話,儘管說,只要是妾身能做到的,一定為爺分憂解難。”
她的心未死,這三年來的相濡以沫,讓她對這個男人還抱有一份希望:他應該沒有忘記當年求娶她的誓言吧!
羅海天瞧了眼凌小小兩邊的陪房丫頭,知道這些忠心的丫頭不會退出去的,他的喉嚨有些發乾,下面的話,他還真的有些說不出口:因為他還要這張臉,至少他的記憶力還沒衰退到什麼都記不住的境地。
“前些日子,我去黃大將軍家赴宴,大家在一起開心,就不免多喝了兩杯,不知怎麼著就喝醉了。”說到這裡,羅海天似乎覺得不好意思;“你知道我的酒量一向很好,那天也是太高興了,所以才多喝了兩杯,卻不想就那樣吃醉了。”
凌小小一直只是慵懶的靠著軟枕,並不接話,靜靜的聽著羅海天講著,羅海天也只好繼續講吓去,雖然下面的話他更加的說不出嘴,可是不管怎麼說不出嘴,他還是要說出來的,因為已經容不得他再拖下去了。
“咳咳……”羅海天又是幾聲咳嗽,然後眨了眨眼睛,舔了舔乾澀的唇:“因為吃醉了酒,所以我的腦袋就糊塗了起來,想要出去小解一下,誰知道不知怎麼就走錯了門,進了黃小姐的閨房。這些日子閒言閒語越傳越厲害,她的親事也被退了,黃小姐為了這事鬧著上吊。”
“我不小心就累了黃小姐的閨譽。”羅海天囁嚅道:“黃將軍就讓我迎娶黃小姐過門。”
“什麼?”小小的神情微微錯愕,隨即坦然:“夫君你看著辦!”
羅海天的心裡升起一股恐慌,嘴巴張了張,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室內的空氣又是一陣讓人難耐的寂靜,羅海天坐立不安。
片刻之後,羅海天小心瞧了凌小小一眼,見她還是一言不發:“今日黃夫人找上門來,老太太知道這個事情,就做主,做主讓我迎娶黃小姐為……”
羅海天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有什麼特別難以開口一般,他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凌小小,發現凌小小還是靜靜的,慵懶的躺在榻上,一直很安靜的等著他說下去。
羅海天又咳嗽了幾下,凌小小還是沒有出聲:“母親的意思是黃家也是大戶人家,黃小姐出身顯貴,所以讓我迎娶黃小姐為平妻。”
凌小小此刻的眉頭倒是抬了起來,眼底有些不敢置信,隨即又坦然:“我……知……道……了。”她的聲音很平穩,每一個字都拖的很長,聽在人的耳裡,自然別有一種滋味。
凌小小心裡想到,黃小姐她身份顯貴,一個大將軍的女兒,所以就要讓她這個正妻分出半個相公給他,若是她的身份再尊貴些,是不是她這個正妻就要下堂了,將這正妻這位送給她?
這哪兒跟哪兒的事情?
自古以來,她還沒聽過身份顯貴就可以搶人家丈夫的。
閨譽?
那黃小姐還有閨譽可言嗎?未婚先孕,怕是這天朝的豪放女的典範人物吧!
這男人倒也乾脆,累了人家小姐的閨譽,凌小小此刻真的想要張開嘴巴問問,他是怎麼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