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要命的人,如此只想為彼此而生的人,讓眼前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震撼靈魂的力量。
攻擊他們的人是殺手,一顆心,早就冷了,連身上的血都冷了,可是今兒個,眼前這幾個尋常的女子,兩個憨厚的漢子,讓他們的血熱了起來,心也溫了起來,他們見過太多在生死麵前,只顧著自己的人,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傻的讓人有些心軟的呆子,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都呆的讓人再也下不了手,只是,他們是殺手,天生為殺人而生,所以手中的劍還在不停的攻擊著。
血,到處都是,順著青石板的縫隙,緩緩地滲透進泥土裡,在茭白的月色下,猩紅的濺落起妖豔的色彩。
遠處急切的馬蹄聲傳來,所有的人神經都一震,殺手們眼神對視,皆點了點頭,迅速的退了幾步,然後都消失在皎潔的月色下:組織中的規矩,首先保全自己!
而王石和王斌也倒在了地上,他們已經耗盡了身體中的最後一絲力氣了。
血狐就這樣被留了下來,她心裡沒有任何的感覺,這原本就是她定下來的規矩,可是瞧著那躺在一邊的凌小小,卻又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她像是嫉妒,又像是羨慕。
她身子微彎,從口中吐出一隻飛鏢,她早就該用這個暗招,可是這四個恨不得咬光她的肉,喝光她的血的丫頭,卻讓她有了片刻的遲疑。
飛鏢落下,如夢應聲而倒,如意等幾個丫頭,驚叫:“如夢……”
“不要管我,不能,不能放她走……給……小姐……報仇……”身子連一絲的力氣都沒有了,手下卻卻還是不願意鬆開,更是恨到骨子裡:這人殺了自家的小姐,一定要留下她。
血狐趁著幾個丫頭剛剛擔心如夢的時刻,掙脫了出來,卻發現唯一還抱著她的腿的卻是吃了她一薄薄如蟬翼的飛鏢的如夢,她的脖頸下面正不停的留著血,血雖然不若刀劍般的噴湧出來,但是她是知道這蟬翼鏢傷人無形,卻是最痛,削鐵如泥,若不是剛剛自己不知怎麼的就手下偏了一分,只怕這丫頭的氣管就被割斷了。
這樣重的傷,這樣危險的要害,這個丫頭此刻居然還逞能的想要留下自己,她哪裡還有力氣?
血狐不明白,是什麼樣的力量讓她能如此堅持下來,若是她,此刻一定乖乖的躺在地上,等到那些人靠近,為她止血,然後救下自己,她這樣做到底為了什麼?
而這麼一會功夫,如意等幾人也反手,拉住血狐,她們的手都受傷了,根本使不上太大的力道,卻還是想著留下這惡魔,好為凌小小報仇。
血狐瞧著這幾個根本虛弱到跪在地上的丫頭,她們的雙腿也受傷了,根本無法站起來,可是這些丫頭卻還是想要留下她,她們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啊!
凌小小都已經倒在地上了,根本不會看到她們的忠心了,為何,這些丫頭還要如此做,若是真的說護主,她們哪一個都已經做到了,不但做到了,而且是很到位了。
“你們,鬆手!”低低的喘息聲響起,卻見幾個丫頭立時鬆了手,根本再也顧不上血狐,就那樣用膝蓋和胳膊彎落地,慢慢地爬向凌小小。
血狐吃驚的看著眼前四個緩慢爬行的丫頭,她們居然就這樣舍下了她,剛剛不是還不惜用命來拼的嗎,怎麼這一刻,就這般輕易的捨下她了,根本不顧自己的後背完全落在她的攻擊之下:若是此刻,她想要如夢幾個丫頭的性命,根本一招擊中。
她知道,如夢等幾個丫頭也知道,如夢等人不但知道,而且還清楚的很,即使她們不將後背露出來,血狐想要殺死她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們現在根本沒有任何的戰鬥力,所以她們只能爬,用力的爬,用自己最大能量去爬:因為她們要爬到凌小小的身邊,然後用自己的身體,為凌小小組成一道天下最牢固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