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小讀懂了凌嘯沒有宣之出口的悲痛,她知道,在他們二人之間,凌嘯才是傷的最重的那一個,畢竟她不過是借了人家女兒的身體,對凌老將軍根本沒有太多的骨肉親情。
可是凌嘯不一樣,自小就仰慕凌老將軍這個父親,卻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所傷,想必心裡那道傷口,此刻正淙淙的流著鮮血,因為他對凌老將軍還有期待,而她卻早已沒有了。
雖然凌嘯從來都不說,可是凌小小隻是瞧著他一個動作,她就知道凌嘯還在期待……凌嘯一直留在凌家別院,而沒有去了皇上欽賜的勇冠侯府,凌嘯和她不一樣,她的公主府一直沒有賜下,而凌嘯的勇冠侯府卻早已建成,但是他沒有離開凌家別院。
凌小小靜靜地走到一動也不動,站直的凌嘯身邊,緊緊地握住凌嘯的手:“哥,你還有我,還有我!”她是真的看懂了凌嘯的傷,感受到了凌嘯的痛。
凌嘯心頭一震,抬頭看了看淡淡光芒中的凌小小,可是因為光的折射,他根本無法看清凌小小的臉,他恍惚中伸出手,想要揮開那金色的光芒,想要看清那光芒下那張臉。
一寸,一寸,他的手越來越接近凌小小白瓷如玉般的臉龐,瞧著她明澈清豔的雙目,如那碧藍天空中的美麗霞光一樣,嘴角憐惜的微笑,長袖迎著穿堂風微擺,細細的腰肢如風中荷花那般淡雅,不自覺的就能亂了人的心神。
就在他的手即將靠到凌小小的臉頰時,神情忽然一冷,喟然長嘆一聲,有些頹廢的將修長而略帶薄繭的手放了下來,神情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悲涼,見凌小小依舊俏生生的站在那裡,一雙眸子中更添憐惜,那雙美麗而神秘,深邃如星空的雙眸掩映下,整個人更平添了十二分的風采。
“侯爺,小小……”此時,王雨燕的聲音忽然從凌小小的身後響起,聲音是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盈盈的上前,輕聲慢語道:“侯爺,妾身已經讓下人們擺好了飯了,侯爺,您看……”
凌嘯的神情淡淡地道:“那就用飯吧!”臉上再也沒有剛剛的頹廢,神傷之色,探向凌小小的手在衣袖下緊握成拳,大踏步的離開。
而凌小小也緊挨凌嘯離去,王雨燕手裡的帕子,緊緊地捏成了一團!
好一會兒,她才鬆開緊咬著的唇,用舌尖舔了舔平咬出來的牙印子,她才低著頭,走在凌小小的身後,追隨著二人的腳步離開。
夜色中,除了一條黑色的身影在凌嘯的書房外一閃而過,別無任何異狀。
而小書房的主人正坐在陰暗處,低著頭慢斟慢飲,一縷柔和的光芒從燈下折射出來,淺淺地鋪在他深幽的面孔上,勾畫出緊抿成一線,有些壓抑的線條:該死的,居然如此對他,對小小,這顆毒瘤再不能留了,父親,這樣的人真配不上父親二字!
勇冠侯長子的百露宴,雖說已經是極其的精簡了,只請了族裡的眾人,已經私交甚好的親朋好友,但是處在了這樣的一個位置,就註定了與安靜,簡樸無緣,即使凌嘯有意為之,但是還是有不少人藉著這樣的契機來攀凌嘯這棵大樹,套套交情:開玩笑,勇冠侯啊,天朝少見的異姓侯爺,這等好機會誰願意錯過。
不管凌家樂意不樂意,人家都帶著賀禮上門了,自然沒有趕回去的道理,也就打起笑臉迎了進來,也算是賓客雲集。
風府今兒個也非常給面子,是老夫人親自道賀,小憐作陪,倒是風揚倒是被招進宮裡,未能過來道賀。
五姨娘瞧著這一屋子的賓客,再瞧著忙忙碌碌在招呼著眾位女賓的凌小小,又掃了一眼風府老夫人,嘴角掛上一抹淡笑,但眉眼間的戾氣卻讓身邊伺候著她的姚莉渾身發寒。
酒過三巡,凌嘯身邊的親近小廝,悄悄地走了過來,在凌小小的耳邊低低的說道:“大姑奶奶,侯爺那邊有些不對勁。”
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