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夫人仍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就跟睡熟了一半,但是她的心中去如鑼鼓重錘,不停的敲著,她不知道凌小小這是在說笑話,還是真的要放她的血:一碗血,她是想讓自己失血而死呀。
凌小小的略帶戲謔的話,讓羅老夫人心驚,尤其是凌小小故意念出來的四個字,她分明是已經看穿自己的小把戲,可是她若是現在睜開眼睛,不就是證實了她在裝暈嗎?可是,若是她不醒過來,只怕這惡婦萬一真的放她的血,她該怎麼辦?
凌小小瞧著臉色白的如同一張紙的羅老夫人,更是一聲驚叫:“如煙,快,快去將我的銀針取出來,老夫人的臉色如此灰白,定然是到了危急關頭,實在是一刻不能再耽擱了。”
“將軍,還請你讓一讓,千萬莫擋了小小救治老夫人。”凌小小見羅海天還跟一根木頭一般站在她的身邊,她冷下臉來:“將軍昨兒個就故意將老夫人氣暈過去,今兒個一早又阻礙小小救治老夫人,小小倒想問將軍一句,將軍存的是什麼心思?”
凌小小這麼一番話,自然將羅海天要說出來的話都噎住了,他若是再擋著,那可就成了故意弒母的人了,他還能說什麼,他啥也不能說了,只能捏著鼻子後退一步。
羅老夫人原本還希望羅海天能聽出凌小小話中的不懷好意,希望他能夠阻止凌小小的胡來,什麼銀針放血,她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但是,她失望了,羅海天完全被凌小小攻擊的毫無還手之力,沒兩下就敗下陣來,羅老夫人在心裡暗暗的罵了句:廢物!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後,如煙氣喘吁吁的道:“小姐,銀針來了。”
羅老夫人心頭一緊,頭皮發麻,然後她聽見凌小小道:“老夫人,小小冒犯了,雖然疼,但是放完一碗血後,醒過來不說,身子骨還會利索不少。”
凌小小的聲音很是柔和,可羅老夫人卻渾身出了一層冷汗,她現在倒是後悔自己昨夜翻來覆去睡不著之下想出了這麼個點子,此刻,她很想睜開眼睛,坦白從寬,可是,可是……那她的名聲可怎麼辦?
羅老夫人心裡暗自咬了咬牙,將凌小小媽個狗血噴頭,算了,無非就是流點血,受點疼,她咬咬牙,就忍過去了。
正當她在心裡怒罵凌小小之時,突然覺得指尖一涼,一陣刺痛,入骨的刺痛,就從指尖傳了出來,那銀針刺的並不快,反而很慢,很慢,她聽見自己指尖的鮮血滴入碗中的聲音,“滴答滴答”一聲聲清脆入耳,聽起來讓人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
羅老夫人疼呀,疼的難受,可是最令她難以忍受的不是這份疼痛,那是那種血流乾掉的恐懼,她盡力想凝住心神,不去管這血液一滴滴滴入碗裡的聲音,但那“嘀嗒嘀嗒”的聲響卻無時不刻撩動她那根快要斷裂的心絃。
一針,兩針……十針。
當凌小小正準備刺第十一針的時候,羅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嚎叫了出來:“痛殺我也!”痛,真的太痛了,哪裡是一根銀針,根本就是幾千根,幾萬根銀針在刺痛她的手指尖,十指連心的痛,她真的受不了,想她從小就備受嬌寵,何時受過這樣的罪,這凌小小實在是太狠毒了。
羅老夫人這時候覺得人家狠毒了,她怎麼就忘了她自己是怎麼對凌小小的,若是她的毒計成功,不要說是受皮肉之苦了,就是要了凌小小的性命,也不過是她一句話的問題。
今兒個她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凌小小聽著羅老夫人的喊聲,閒閒的說道:“將軍,你看到了吧!小小這法子很有效吧,這才第十一針,老夫人就醒了,你瞧,這血才放這麼點,古書上可是說了,要放滿一碗的血才有效。”
她對老夫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老夫人,快將手伸出來,我們繼續,放滿了一碗血,日後小小保你身體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