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鳳即使曾經穿過死亡之林,可是也還是第一次面對如此龐大的毒蛇群,掌心不由得沁出絲絲縷縷才細汗,可是手卻愈發用力的握緊長鞭。
那揚頸的毒蛇群在對峙過程中漸漸不耐,齊齊的吐芯,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之聲,緩緩地向任清鳳游來。
任清鳳嘴角扯出一個冷笑,沒想到這些畜牲也懂的攻心之術,死亡的煎熬可以讓人發狂,這些畜牲這般緩慢而動,不過是在等她心神潰敗之後,不費吹灰之力分食她。
夜風緩緩吹過任清鳳的烏髮,露出那俏麗中帶著絕對冰冷的小臉:與其等待,不如主動攻擊。
腕臂輕動,長鞭如同最犀利的毒蛇之王,攻向那龐大的毒蛇群,一招之後,隨著長鞭落下的是一隻龐大而猙獰的蛇頭,腥臭的鮮血噗的一聲噴灑在竹林之中,那本來長得旺盛的青竹,還有絲絲的青草,在這腥臭的熱血之中,迅速的枯萎了去。
那龐大的蛇身,卷落著落地,失去了蛇頭,卻還在瘋狂的抽動,熱血蜂擁而出,落在何處,何處就是一地的灰敗氣息。
而那些毒蛇卻絲毫不曾畏懼,席捲而上,片刻的功夫,那巨大的蛇身就消失殆盡,只留下一地的黑紅枯萎。
嘶嘶之聲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任清鳳長鞭護著自個兒,像是一張密密大網,將身體護的密不透風,所有妄想衝進來的毒蛇,皆被絞殺了個乾淨。
一開始,毒蛇的屍首還能引起群蛇的分食的興致,可是隨著那倒下的毒蛇越來越多,群蛇的肚子全都吃得圓滾滾的,再沒有吃食的興趣,反而是那個不停舞動著鞭子的活物,更能引起它們的興致。
毒血染紅了長鞭,任清鳳的手臂越來越酸,只是她卻不敢半點遲疑,毒蛇如同密密麻麻的飛箭,不停的像她攻擊,細微的停頓,都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不知道多久,她只是週而復始的揮舞著長鞭,她的動作不再靈活,好幾次差點別毒液噴到。
累,她太累了,手中的鞭子越來越慢,毒蛇群似乎已經感覺到她的疲憊,前仆後繼,進攻的越發猛烈。
她想,或許今日她就要死了,死無全屍,被這些毒蛇分食,她其實不怕,只是這般窩囊的死法,卻是她不願的。
她恍惚之間想起了她的前生,從小就失去父母,被送到孤兒院中,誰知道那個院長卻是個人面獸心的,居然將收養的孤兒販賣到歐洲做人體器官養成器,她在被挖出心臟的前一天,終於成功逃跑,從此在外流浪,最終被組織中的前任軍師看重,經過最冷酷最無情的訓練,成為組織的靈魂,最後卻因為貪戀人世間一縷溫暖而離世,有幸能夠再來一次,她想要活好好的活著,活的盡興,活得自我。
她以為可以改變自個兒的一生,可以肆意的揮霍今生,可眼前的一切,卻讓她生出了涼薄。
她的手越來越重,軟鞭的揮舞越來越僵硬,疲憊到極頂,她是那麼累,疲倦的想要閉上眼睛,鋪天蓋地的黑暗漸漸遮住她的視線。
風從四面八方吹來,身體上的疲憊,讓她越來越無法抓穩手中的軟鞭。
但是,她不會就此放棄,她會戰鬥到最後一刻,一如當年,不管面對怎樣的窘境,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求生的希望,即使這一刻,每一次反擊,都似是抽盡她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她卻還是搏命拼殺。
當那條粗如千年古樹般的巨蛇向她飛撲而來的時候,任清鳳唇角突然溢位一抹微笑,那笑容這樣的單薄,尚未滑到臉側就已然消失,看起來像是一籠淡淡的煙霧,悲涼的散落在夜風之中,像是豔麗的晚霞,豔麗之極,卻又頹廢之極:她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難道她真的要葬身此處了?真不甘心啊!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擊她的身體。
“清鳳!”
是誰的聲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