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狠狠地握緊拳頭,一再的回憶那書房桌上的紙箋所寫的內容,這才忍下胸中滾滾的怒火。
他的女兒,即使嬌寵如水兒,都會若有若無的討好他,希望能得他歡心。
可是眼前的少女,神色淡然,別說沒有半點討好,語氣卻還帶著幾分譏誚,半點也不像其他的女兒那樣巴結討好他。
任碧波在來的路上還想了,若是任清鳳如其他的孩子一樣討好他,那他就會擺出一份高高在上的姿態憐惜她,表現出一份慈父的柔情,會用婉轉的語氣告誡她,再許以高利,日後定然會將她們姐弟當成嫡生的看待。
可是她卻是用這種淡然不屑的語氣,根本從頭到尾就沒給過他表現的機會。
彷彿根本就沒意識到庶生的小姐敢對嫡生的小姐出手,是多麼大的不敬。
更沒有讓他感到當父親的威嚴,一家之主的威嚴。
真是氣死他了!
“你西華院添人進口,這銀錢自然不會短你缺你,等一下,我會讓任管家送五千兩銀子來,但是這憑證卻不能給你。”
任清鳳的嘴角頓時微微勾起,泉水般清澈的鳳眸裡凝聚了絲笑意。
她其實也沒真的想要什麼憑證,真正的目的就是要任碧波爽快的答應銀錢的事情,人在氣憤的時候,會失去些理智,要求不是果斷的拒絕,就是爽快的應下。
任碧波沒打算和她撕破臉,自然只有應下的道理。
她開口三、五千兩,若是沒撩撥任碧波一番,只會有三千兩,看看現在多好,既氣了老匹夫一番,出了口惡氣,又多了兩千兩銀子,這買賣怎麼算都很划得來啊!
“原來父親大人的父愛不曾過剩啊!”任清鳳像是不再有談話的興趣,悠然轉身,也不看任碧波,清冷無波的說道:“父親大人身為一國之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必是事務繁忙,日理萬機,我就不留父親大人了。”
居然又要趕他走!真是不孝的孽女!
“水兒,不是父親不疼你,而是相府的小姐少爺都有月例,哪有自個兒上帳房支銀子的道理,若是誰都能上帳房支銀子,豈不是亂套了?”聽著任清鳳夾棍帶棒的話,任碧波氣的半句話都不想說,可是又忌憚於墨色,在想要拂袖而去時,還拼命的壓制自個兒的怒氣,儘量用溫和的語氣與任清鳳解釋。
任清鳳已經落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也沒有請任碧波落座的意思,端起一杯清茶,悠閒的品著,賞著眼前的海棠花開,聽他如此說話,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輕飄飄的吹了一下飄著清香的茶水,漫不經心的說道:“父親大人說得是,倒是我沒想周全了。”
看著任碧波臉上浮現出輕鬆來,任清鳳暗暗冷笑一聲,接下來的話讓任碧波的臉色又是一變再變。
“月例這個東西,這麼多年我和清雲也沒瞧見過,也不知道府裡的行情。”她偏頭想了一下:“想來是因人而異,有人多,有人少,有人無,是不是?”
“嗯!”任碧水含糊其辭,總不能睜眼說瞎話,一視同仁吧!
“做人也不能太貪心,我也不要多,我和清雲是府里正經的小姐,公子,一個月三百兩就是了,墨色就二百兩吧,那個畫詞一百兩就是了。父親大人,若是有什麼不妥的,您就多擔待些,誰讓我從未領過月例呢?”
“你……你……”任碧波的臉色可謂是精彩紛呈,這個……孽女是存心氣死她,居然開出這麼高的月例來,這根本就是當朝三品大員的俸祿,更別說那個什麼畫詞的丫頭,居然還要一百兩,哪有丫頭領得不七品官員還多的。
她怎麼不去搶啊!
“好了,這月例就這麼定了。”任清鳳抬起纖長的手指,擺出蘭花指的造型,輕輕的吹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語氣存心是要氣死任碧波,揚聲:“墨色送客